晚年,在回忆起往事的时候,张学良语气坚定地说:“我们张家父子,若不是为了爱国,会有这种下场吗?”
在张学良的心里,爱国是他一生的追求,也是他唯一不变的情感底线。因此,张学良才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1980年,张学良来到台湾已经34年了。在这34年里,张学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大陆。他甚至把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当做的自己的家乡,而不仅仅是中国东北。
此时,张学良已经79岁了,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从前。虽然他还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但已经在行动上有了一定的自由。
10月20日,张学良带着妻子赵一荻来到金门参观。
在这里,张学良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些体力,便赶紧登上了距离大陆最近的一个小岛的最高处,拿着高倍望远镜,向远处眺望。为了让望远镜中的画面清晰一些,张学良不断地调整着望远镜……
突然,张学良大喊了一声:“鼓浪屿!日光岩!”
听到张学良的喊声后,旁边的赵一荻也变得激动起来,问:“真的吗?”
这时,张学良像一个久未回家的孩子一样,惊喜地说:“真的!真的!日光岩真美呀!一荻,你看,日光寺比当年更漂亮!”
张学良虽然在嘴上说着让赵一荻看,却没有把望远镜交给妻子赵一荻,还是贪婪地把着望远镜,望着远处的日光岩……
日光岩,位于鼓浪屿中部偏南的位置,是厦门市鼓浪屿的最高峰,海拔高度为92.7米,又名晃岩,是鼓浪屿早晨阳光照射的第一处地方。
相传,从荷兰人手里收复了台湾的民族英雄郑成功,于1641年来到晃岩。在这里,郑成功看到此地的景色胜过日本的日光山,就把“晃”字拆成了“日光”两个字,把这里称为“日光岩”。
资料显示:“日光寺是一块巨岩覆盖的山洞,称‘一片瓦’,因每天凌晨,朝阳从厦门五老峰冉冉升起,该寺首先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因而得名,后来日光寺又改名为‘莲花庵’”。
然而,在民间,依旧将莲花寺称为日光寺的人也非常多。
那天,在望远镜里看到鼓浪屿,日光岩后,张学良高兴地便大声说:“真的!真的!日光岩真美呀!一荻,你看,日光寺比当年更漂亮!”
在说完这些后,赵一荻的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想要看一眼,然而,张学良却并没有将望远镜拿给赵一荻,依然贪婪地看着望远镜中的家乡。
看到张学良“心口不一”,赵一荻也着急了,只见她连忙将手伸过去,想要将张学良手里的望远镜夺过来,亲眼看一看家乡大陆的风光。
然而,在感觉到赵一荻触碰到了望远镜的时候,张学良却说:“别动!别动!叫我把家乡的山水看个够!”
听到张学良这样说,赵一荻红着脸,生气地说:“你不是叫我看吗?不给我……”
说着,说着,赵一荻竟然流出了眼泪,并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听到赵一荻的哭声后,张学良才把手里的望远镜拿开眼睛,望着妻子,安慰她说:“你哭什么啊?三十多年日夜盼望能看看大陆,今天真的看到了,怎么不高兴,反倒抹鼻涕?”
说完后,张学良这才把手中望远镜递给了妻子赵一荻。
在赵一荻接过望远镜的时候,张学良感觉到鼻子一酸,不禁流出了泪水。
此时,张学良想起了“九·一八”事变,想起了西安事变,想起了周恩来的忠告,想起了东北军将领的谏言……
在张学良看来,在这些历史事件中,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国。不抵抗是执行领袖的指示,西安事变是为了共同抗日,没有听从周恩来的忠告和东北军将领的谏言是对领袖的忠诚,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于爱国。
在张学良望着大陆的方向出神的时候,赵一荻也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家乡的土地,家乡的建筑,心情也因此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一把抓住张学良的胳膊,说:“汉卿,快看万国公地的大厦!”
赵一荻口中的“万国公地的大厦”,指的是在外国势力入侵中国的过程中,鼓浪屿像上海的各国租界一样,沦为了各国的“公共地界”,在这里设立的领事馆。
与张学良不同的是,赵一荻在说完后便将望远镜递了过来,但张学良却没有看万国公地的心思。他擦了擦眼里流出的泪水,半天才说:“大陆上的万国公地,总算清除了,原子弹、氢弹、人造卫星的研制成功,大长了中国人的志气。一荻,你遥望大陆日新月异的变化,想到什么?”
听了张学良的话,赵一荻激动地说:“想到我们年轻时的追求,毕竟在大陆上实现了!”
在下山的时候,张学良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说:“一荻,还有烟吗?”
赵一荻不知道丈夫是什么意思。想到张学良不抽烟已经很久了,赵一荻感到非常吃惊,说:“你不是早就戒烟了吗?”
听了赵一荻的话,张学良说:“不,今天开斋,非吸一支不可!”
然而,在从赵一荻的手中接过一盒香烟时,张学良并没有把烟点上,而是将烟盒里面的香烟全部掏了出来,挥手撒进了大海里,说:“把这烟,献给为赶走外国侵略者而献身的壮士们吧!”
过了一会儿,张学良又把手里的空烟盒拆开,叠成一只小纸船,放到了海水中,和赵一荻一起看着小纸船,漂向大陆,漂向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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