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桌子上的碗筷被震得跳了一下，碗里的汤溅了出来。19岁的儿子黎明霄站在餐桌旁，脸涨得通红吼道：“爸！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愣住了，拳头还停在半空，妻子林慧则站在角落里，眼眶通红，双手颤抖地护着脸，像是随时准备迎接我的下一拳。这一声吼，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压得我们全家喘不过气的阴云。
我那一刻真的没想到，我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他妈这样和我翻脸。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我是黎建国，今年45岁，和林慧结婚整整二十年了。
我们是大学同学，恋爱时她温柔善良，结婚后却越发让我觉得她啰嗦、婆婆妈妈。
林慧是个小学老师，平时工作忙，工资还不高，家里的开销大多靠我一个人扛着。
我在工地上当施工队长，挣得不算少，但累得要命，心里总觉得自己为了这个家牺牲太多。
林慧一直说我脾气差，特别是在喝了酒以后。
她说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她大吼大叫，甚至有时候还会摔东西。
但我不觉得自己错，我工作压力大，喝点酒发泄一下怎么了？
她不理解我的辛苦，还总是唠叨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是烦人。
可最近，家里更烦。
我们唯一的儿子黎明霄，今年考上了重点大学。按说这应该是件高兴事，但学费、生活费像是压在我们头上的一座山。这段时间，我总觉得钱不够用，工作上又出了点问题，老板拖欠工资，我的心情糟糕透了。
那天下班回家，林慧端上桌的是白菜炖粉条和一个简单的鸡蛋羹。我看了一眼，没忍住就发起火来：“天天吃这些，你能不能弄点像样的菜？我挣钱那么辛苦，你就给我吃这个？”
林慧放下筷子，小声说：“这个月要交孩子的学费，我想着省点……”
“省省省！你就知道省！我在外面拼命挣钱，你就不能为我想想？！非得让我天天吃草是不是？”
她低头不吭声，脸上写满了委屈。我越看越生气，端起桌上的碗就摔到了地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一家之主？！”
那天晚上，林慧哭了一整夜，我却觉得自己没错。
可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林慧的矛盾越来越多。她总是对我冷着一张脸，有时候我一开口，她就叹气说：“算了，我懒得和你争。”这种态度让我更加火大。
那天是周末，黎明霄放假回家。我下班回来，刚进门，就听见林慧在教育他：“你在学校不能太大手大脚，家里钱不宽裕……”黎明霄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妈，我又不是小孩子，别总说这些行不行？”
我听到这话，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你妈说得对，家里供你读书不容易，你得懂点事。”
他一听，立刻放下筷子顶了回来：“爸，我有不懂事吗？我没乱花钱啊！”
“还嘴硬！”我皱起眉头，“你还跟我犟是不是？！”
林慧赶紧出来打圆场：“孩子刚回来，你别这么凶……”
可她这话反而让我更火大：“你少插嘴！他就是被你惯坏了！”
林慧下意识地护住儿子，低声说：“他都19岁了，你别总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我听着更来气，指着她的鼻子吼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不配当这个家长了是不是？！”
“啪”地一声，我把手里的筷子摔在桌上，抬手就要打她。
就在这一瞬间，黎明霄站了起来。
“你敢！”
他的声音像一颗炸弹，震得我愣在原地。
“爸，你敢动我妈一下试试！”他瞪着我，眼睛里满是怒火。
我从没见过儿子这个样子。他从小是个听话的孩子，在家里从不惹事，可这一刻，他像个陌生人一样盯着我，甚至带着一丝鄙夷。
“爸，你天天说自己多辛苦，可你有没有想过，妈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喝醉酒骂她，摔东西，甚至现在还动手。你知道我小时候有多害怕你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以为家里的钱都是你挣的？那你知不知道，妈为了补贴家用，连她最喜欢的那条金项链都卖了？”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嗡”地一声。
我盯着林慧，她低着头，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掉。
“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真怀疑，你到底配不配当我爸。”黎明霄说完这句话，扔下筷子，转身回了房间。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回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才发现，自己对林慧的态度真的越来越差。
她当初可是个多温柔的人啊，为了这个家，她省吃俭用，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可我呢？
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把所有的压力都发泄在她身上。
我开始后悔了。
第二天，我买了一束花，第一次走到林慧面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愣了一下，随后红着眼睛接过花，轻声说：“建国，我不是不理解你。我只是希望，这个家能多一点温暖。”
后来，我戒了酒，也开始学着和林慧、黎明霄好好相处。
这件事让我明白， 家不是一个人任性发泄的地方，而是需要大家互相扶持、互相关心的港湾。
如今，我和林慧的关系越来越好，黎明霄也变得更愿意和我交流了。那天他拍桌的画面我至今记得，这一拍，不仅拍醒了我，还拍回了我们这个家应有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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