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的认知中,张作霖能够从一个马匪一步步走到“东北王”的位置,主要得益于他有张景惠、张作相等结拜兄弟,以及杨宇霆、郭松林等“新派”人物的加盟,而王永江对于张作霖称霸东北的帮助,反而经常被忽略。其实,对张作霖的崛起而言,王永江的贡献完全不输于任何一个人,甚至可以说,奉军能够少得了张景惠、张作相甚至是郭松龄等人,但绝对不能少了王永江。
▲王永江照片
王永江与张作霖的首次相遇并不愉快。当时东三省的总督还是赵尔巽,此人很欣赏王永江的才华,准备任命他为奉天行政司使,也就是民政局长。不过这项任命被时任陆军第二十七师师长的张作霖给否决了。理由也很简单,当时张作霖视奉天为自己的私人领地,不允许这种空降干部的出现。
对于王永江来说,破解这种局面的方式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拿着礼品跑到张府,低个头服个软,然后表示自己愿意加入张作霖的阵营即可。奈何王永江书生意气颇重,就是不肯走这一步,一来二去这件事就这么僵持在这了。
▲张作霖照片
后来还是赵尔巽出面相劝,王永江才算是勉强迈进了张作霖的府邸,不过也是两手空空。对于王永江的这种行为,张作霖做的更绝,直接把王永江晾在那里不见。王永江苦等半个小时,见张作霖始终不出来见自己,于是拂袖而去,并留下了一首诗表达自己的愤慨,“士元竟以酒糊涂,大耳如何慢凤雏?才得荆襄宁志满,英雄通病是轻儒!”
三年后,张作霖如愿当了奉天督军兼省长。这个时候他身边已经集聚了不少能征战沙场的武将,但唯独缺少一些帮他治理奉天的文人。毕竟你让武将冲锋陷阵可以,让他们治理一方就有点难为人,何况张作霖身边都是一些土匪出身的粗人。
▲张作霖剧照
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有人推荐了王永江。张作霖也意识到王永江这类人才的不可或缺性,于是秉着“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之故”的信条,主动放低身段把王永江请了回来。
王永江在张作霖手下谋取的一个职位是奉天省警务处处长兼沈阳警察厅厅长。这是一个比较尴尬的职务,土匪出身的奉军与警察有着天然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很快双方就产生了直接冲突,王永江不顾情面抓了汤玉麟的手下,汤玉麟则不顾影响兵围警察局。
▲汤玉麟剧照
张作霖夹在中间左右相劝不下,最终选择支持王永江,不过此举也直接惹恼了汤玉麟,他一怒之下率军去了新民县。当然,张作霖也不是一味支持王永江,此事过后很快便调任王永江为财政厅长兼烟酒专卖局局长。
对于这个任命,本来是为了照顾汤玉麟等武将的面子,没想到却解锁了王永江的另外一项技能。上任后的王永江,立刻对奉天的经济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短短两三年就还清了奉天省的所有债务,而且还有结余。对于王永江取得的成就,张作霖的评价是“这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
▲王永江剧照
后来张作霖就想让王永江做奉天省长,虽然那个年代省长的权利并没有督军大,但是能够坐上一省之长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然而王永江坚决拒绝了张作霖。不过他也做了变通,那就是虽然没有省长之名,但拥有省长之权,他要求“凡省内大小官吏,悉由已任命,不许雨公干预”。
就这样,在王永江的经营下,奉天乃至后来的东北三省的经济得到快速恢复,在支撑奉军疯狂扩张之外,还积攒了不小的财富。不过张作霖毕竟是军阀,实力强大了自然也就想着要扩张地盘了。
▲张作霖剧照
不过,对于对外扩张之事王永江提出了完全不同的意见,他认为把关外经营好才是最关键的,等到实力足够强大后,再率军入关一举成事。但涉及到用军这块,张作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那帮兄弟。
于是第一次直奉战争,王永江力劝张作霖未果,愤怒写下“英雄见与书生异,书生抱负济何事?”第二次直奉战争,王永江力劝张作霖未果,王永江气的一只眼睛失明;浙奉战争王永江力劝张作霖未果,王永江气的辞官回家。
▲张作霖、王永江剧照
1927年6月18日,张作霖就任陆海空大元帅并行使总统职权,迎来了自己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刻。然而,赋闲在家的王永江得知消息后,却在日记中写道,“张雨亭在北京就任中华民国海陆军大元帅,人之将死,强作回光,此之谓也。”
第二年,张作霖与日本的矛盾激化,在皇姑屯被日军杀死。当然,王永江的“人之将死,强作回光”并不是预测到了张作霖会被炸死,而是张作霖的大本营东北三省的经济已经崩溃,即便是他不被炸死,东北的经济也已经支撑不住他的野心。
▲张作霖剧照
关于张作霖与王永江的观点谁对谁错,现在已经很难定论,毕竟两人站的角度不同。但是王永江在张作霖就任海陆军大元帅后,能够非常清醒的看到张作霖风光之下的危机,眼光还是非常独到的。也正是这份眼光,让他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为张作霖的连年征战提供了足够的后方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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