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的祖先擅长养马,得到周天子的青睐。秦人因此在继商朝之后又获得了封地。封地处西垂,与西戎临近,于是周王室就把抗击西戎的任务交给秦人。秦人与西戎交战,虽有小胜,但终究不能避其锋芒。周幽王被西戎杀死后,周平王东迁洛邑。秦人襄公因护送平王东迁有功,获得了岐山以西的土地,并正式以诸侯自立。周天子承诺,秦国只要打败西戎收复的土地,都归秦国所有。
于是在接下来的多年中,秦国励精图治,开疆拓土,与西戎的作战中也逐渐占据上风,实力逐渐强大起来。
纵观春秋几百年历史,齐、晋等国率先强大,但是在这些大国中无不充斥着诸侯宗祠之间的腥风血雨,或者权臣乱政。齐国几百年间有十几位君王死于叛乱和政变。像公孙无知杀齐襄公自立、崔杼杀齐庄公乱国、田氏代齐而自立等。晋国不仅也有君王同宗之间的杀戮,其权臣弄权现象更是不胜枚举,从狐氏、胥氏到栾氏、赵氏,再到后来的范氏、智氏,到最后的中行氏、韩氏、魏氏三家分晋。类似这样的事情,在春秋时期各诸侯中时常发生,但是秦国为什么就没有这种现象呢?
这一切都要从秦宁公开始说起。
秦宁公三个儿子,大儿子武公即太子;二儿子德公;三儿子出子。秦宁公刚死,朝中大臣弗忌、三父等人密谋政变,废掉太子武公,改立出子为太子。几年后,弗忌、三父等人又杀死出子,重新让武公即位。
这个剧本,可以说和各诸侯国之前或者之后的一模一样,按照这样下去,立国不久的秦国很快就要重蹈覆辙。但是其他的国家位置优越,实力强大,经得起这样折腾。秦国在那时等于是蛮荒之地,国小力弱,按照这个现象,不出几年,秦国必定危险。
鲁国鲁隐公受奸臣陷害被杀、齐国齐襄公被公孙无知所杀、以及秦国三父事件出子被杀,都让秦武公明白,一个国家如果不能把权利牢牢攥在自己手里,那么命运就会掌握在别人手里,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秦国君王就有了君主集权的想法。
于是秦武公开始启用逐渐被废弃的“殉葬”制度。“殉葬”在商朝时横行,到了春秋时期虽然说不上被废弃,但想比商朝已经明显好了很多。有的诸侯国仍然沿用这一制度,但是大多数都是悄悄的进行。秦武公明令秦朝君王可以大肆用活人进行殉葬,这在当时是比较稀奇的。
秦武公死时,用来陪葬的活人就达六十六人之多。
秦武公死后,他的弟弟秦德公即位。秦德公有三个儿子,分别是秦宣公、秦成公、秦穆公。晋献公把他的大女儿嫁给了秦穆公。当时晋国刚好灭了虢国和虞国,并从虞国带回来一大批奴隶。百里奚就是这些奴隶中的一个。晋国作为陪嫁送到秦国的嫁妆中,就包含百里奚。百里奚半路逃跑到楚国,被秦穆公用五张羊皮换回来了。
百里奚得到秦穆公重用,内修国政,外图霸业。使秦国从一个边陲小国发展成了一个可以与晋国、楚国相抗衡的大国,无奈晋国、楚国实力实在太强,纵然比之前强了不少,但秦国东进依然越不过晋国这座大山,于是百里奚转而把目光放在了西边,向西降服巴蜀,引西戎来朝,西方戎国无不臣服。秦国一跃成为春秋时期一霸主,威震边陲。
秦穆公死时,秦国有三个贤臣分别是奄息、仲行、鍼虎,这三个人辅佐秦穆公成就霸业,功不可没。秦穆公有次开玩笑的说,他们三个这样贤良的能臣,真怕以后自己殡天以后就遇不到了,言外之意就是舍不得他们三个,要他们三个以后能跟随秦穆公一同下去。也就是殉葬。这三个人以为就是玩笑,果断打赢了下来,殊不知这就是秦穆公的本意。秦穆公明白这三个人的能力,也知道他们深得人心。自己死后,继任的君王很大可能镇不住他们,会导致秦国发生向齐国、晋国等一样的局面。于是这三个人最后真的随秦穆公下葬了,另外陪葬的还有一百七十多个人。
秦穆公的担心是多余的吗?不是,奄息、仲行、鍼虎被活葬后,整个秦国的人无不痛哭流涕,可见三人有多么的深得民心。而纵观春秋历史,那些深得民心的大臣大夫,很多都走上了祸国殃民的道路,秦穆公所作所为,虽然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后世君王的人才储备,但是基本上根除了权臣乱政的可能性。
而前文所说的百里奚是怎样的结局呢?史书记载百里奚是在秦穆公四年被当作嫁妆送到秦国的,百里奚与秦穆公谈话时说自己已经七十多岁了。秦穆公在位三十九年去世,而百里奚的去世时间就是秦穆公去世那一年,根据这个推算,百里奚死的时候是一百多岁。这个数字是非常不可靠的,在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能活到一百多岁的真没见过,往上数的话,除了被人神话的周文王,就是上古时期更加神话的彭祖了。
加入百里奚真的活了一百多岁,为什么正好就在秦穆公去世的那一年也去世了呢?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百里奚被作为殉葬品陪葬了。就像奄息、仲行、鍼虎一样,即使他们能力再强、德行再高,为秦国做出多大贡献,再怎么深得民心,都会被当作陪葬品。
这不是秦国君主愚昧残暴,而是秦国自秦武公之后的一个立国之道。就像秦武公说的,只要国君贤明,自然能挖掘贤臣,如果国君尚不能自理,那么贤臣就像握在手里的剑锋。
所以秦朝在整个春秋时期都没有出现过权臣当道的现象,虽然在秦厉共公之后出现“四代乱政”的情况,但王位继承基本上都是靠自家决定,不受外人干涉。这才出现了秦国后世“奋六世之余烈”、秦始皇一统天下的局面。
纵观秦国历史,自秦武公之后,秦国历代君王从不吝惜对能人贤臣的杀伐,哪怕是奄息、仲行、百里奚、商鞅、王翦等等为秦国做出巨大历史贡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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