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6月10日,一位中年女子昂首挺胸的朝台北马场町刑场走去,她的脸上没有害怕,有的是坚韧不拔和对党的忠心。随着一声枪响,中年女子倒地身亡。
紧接着,行刑人员将女人的尸体扔进焚化炉,随即打了通电话:“快要取走你母亲的骨灰。”对方却不敢回答,生怕自己受到牵连,行刑人员等的不耐烦了,厉声道:“你不来取的话我们就扔了!”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原来那名被处死的中年女子是我党特工,她的女儿则是国民党特务。新中国成立后母女俩再次相聚,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死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一切都要从女特工朱枫说起。
参加革命,支持抗战卖书画
朱枫1905年出生在浙江镇海,父亲是当地鱼行富商,尽管从小生活优渥,但并没有养成不可一世的性格。1921年她来到宁波竹洲女师读书,期间阅读到许多进步书籍,深受启发。
1925年随着“五卅惨案”的爆发,朱枫积极参与学生运动,也更加坚定她革命的决心。然而正当她投身于革命运动的时候,父亲却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嫁给奉天兵工厂炮子厂的工程师陈绶卿。
朱枫并不愿意,先不说她接受了先进思想,强烈反对包办婚姻,最重要的是陈绶卿是有一位亡妻的,且留下一个女儿陈小菊。但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朱枫还是接受了。
嫁给陈绶卿的当天,朱枫见到了陈小菊,她躲在父亲身后,脸上露出害羞且怯弱的神情。朱枫的心瞬间化了,她走上前笑着说:“小菊你好,我是你父亲的新妻子,你可以叫我朱阿姨。”
然而令朱枫意外的是,陈小菊没有叫她朱阿姨,反而喊了句“妈妈”。正是这一句软软糯糯的“妈妈”,朱枫决定将陈小菊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她和陈绶卿虽然不是因爱结婚,但好在婚后相敬如宾,并生下一个女儿。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彻底沦陷,陈绶卿只能带着妻女返回家乡。第二年,陈绶卿因病去世,只留下朱枫和孩子们相依为命。在此期间,朱枫看到百姓们因战乱流离失所,她下定决心要参加革命,帮助老百姓渡过难关,也认识了自己的第二任丈夫朱晓光。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朱枫在镇海组织一部分青年开展抗日救亡运动,在当地引起很大的反响。为了支持抗战事业,朱枫将自己收藏多年的书画、工艺品全部拿出来义卖,将出售所得的钱捐献给抗日组织。
1945年在党组织的考验以及朱枫的强烈要求下,她正式加入共产党。由于朱枫能力强且对党忠心,组织决定将她派到我党在上海的贸易和情报部门工作。在险象丛生的上海,朱枫从容应对党组织交给自己的任务,遇到敌人和困难从能化险为夷。
1949年5月,随着上海迎来解放,被派去香港工作的朱枫归心似箭,想要回上海和家人团聚。于是她抓紧时间交接香港的工作,并给朱晓光写了十几封信,诉说自己对爱人和孩子们的思念。
然而正当朱枫交接工作的时候,党组织又派给她新的任务——潜伏到台湾。虽然十分想念亲人,但朱枫还是毅然决然地接受了这项任务。
潜伏台湾,向大陆传递情报
当时从大陆去台湾还是比较困难的,就在朱枫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台湾的大女儿陈小菊给她寄来一封信:“妈妈,女儿即将生产,身边无人照顾,能否请您来台湾照顾一二?”
除了这封信,陈小菊还寄来一张“入口证”。原来当年朱枫参加革命的时候,将继女托付给妹妹朱贻云照顾。朱贻云夫妇一直在国民党内部工作,并将长大的陈小菊介绍给国民党机关要员王昌诚。新中国成立前,他们跟着溃逃的国民党军逃往台湾。
朱枫当即将这件事汇报给上级,上级领导笑着说:
“这可真是瞌睡送枕头,恰到好处。你尽快准备一下,去台湾后千万要小心,不能将真实身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亲人。”
朱枫点点头,说:“请领导放心,组织的纪律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1949年11月27日,朱枫乘坐的轮船抵达台湾,她刚下船就看到女儿、女婿和妹妹、妹夫在码头等着自己。朱枫连忙上前放下行李,紧紧握住陈小菊的手:“小菊,好久不见了。”
陈小菊则紧紧抱住母亲:“妈妈,还要麻烦您大老远来,真是不好意思,但我身边实在是没人照顾,小姨他们还要工作。”朱枫笑着说:“没关系,刚好妈妈想你了。”
当天晚上,朱枫住在女儿家。躺在床上,她细细思索来台湾的两项任务,单独联系中共方面的蔡孝乾和潜伏在国民党的“国防部”参谋次长吴石。
第二天,朱枫假借出门逛逛为由和蔡孝乾接头,向他转达华东局的指示。蔡孝乾则将手中掌握的一些情报交给朱枫,并说:“工委将进行下一步工作,到时候我再把材料给你。”
一个星期后,朱枫悄悄和吴石取得联系。朱枫先是将负责领导台湾地下工作的刘栋平的亲笔信交给吴石,然后笑着说:“领导对您在台湾方面的工作十分满意,特让我亲自转达。”
吴石看完信心情十分激动,随即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个铁盒:
“这里面都是微缩胶卷,全是台湾方面的防御图、火力分布图等等,请你以最快的速度送回香港,送去大陆。”
朱枫当即说:“请吴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将情报安全传给大陆。”后来在朱枫等人的紧密配合下,情报顺利送到华东局情报部。然而可惜的是随着朝鲜战争的爆发,解放台湾的计划只能延期……
叛徒出卖,骨灰下落不明
1950年2月2日,朱枫在台湾的任务顺利完成,按照上级指示尽快返回大陆。就在这个时候,吴石的副官聂曦突然拜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蔡孝乾被捕后叛变了,并招出朱枫是中共党员的消息。
朱枫在吴石的帮助下,逃往当时被国民党占据的舟山定海。本来毛人凤找不到朱枫的下落有些气急败坏,但没想到蔡孝乾又将吴石供了出来。特务们在吴石家中搜到,由他签发的逃往舟山的特别通行证。不久后,朱枫被逮捕,此时的她距离安全仅有一步之遥。
为了破坏敌人的阴谋,朱枫将随身携带的金锁、金镯等全部分解拆断,然后吞进肚子里。但可惜的是被敌人救了回来,并严加看管。
1950年6月10日,毛人凤走进关押朱枫的监狱,厉声道:
“朱谌之,我们不需要你说什么共产党的秘密,你只需要脱离共产党,并在报纸上发布个声明,我就能放你出去,和家人团聚。”
朱枫冷笑道:“你死心吧,我是死也不会背叛党组织的!”毛人凤见朱枫软硬都不吃,便打开手中的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宣读:“将朱谌之押出去枪毙!”紧接着便发生文章开头那一幕。
当初陈小菊苦求国民党能保留母亲的骨灰,然而事后她却不敢去拿,导致朱枫的骨灰下落不明。
直到2009年12月,一位名叫潘蓁的人在台湾参加“2009秋祭”的时候,在殡仪馆名册中发现了“朱湛文”的名字。他认为“朱湛文”很有可能是“朱谌之”,于是果断将这件事汇报上去。然而非常可惜的是骨灰坛上的名字对不上,线索再次断了。
2010年5月6日,公墓的工作人员在角落找到刻有“朱谌之”名字的骨灰坛。后来朱枫的亲女儿朱晓枫不顾高龄,也要去台湾将母亲的骨灰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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