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11月8日,大雨滂沱。34岁的蔡锷来日本福冈不到2个月,在接受新药治疗喉癌时痛苦万分,死在了二夫人潘蕙英的怀里。
新婚刚3年,年仅22岁的潘蕙英当即做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举动。
蔡锷临终遗言:“锷以短命,未克尽力民国,应行薄葬。”
他得到的却是民国第1个国葬,举国悲痛,孙中山、梁启超、康有为、唐继尧等人纷纷写下挽联致哀,痛惜他英年早逝。
蔡锷被葬在了岳麓山上,各界名人参与悼念,场面空前盛大,他是湘军烈士中享受最高礼遇的人。
1882年,湖南邵阳武冈一个贫苦之家,一位男婴呱呱坠地,他就是蔡锷。
从小聪慧的他13岁中秀才,16岁考入长沙实务学堂。
为了实现救国梦想,蔡锷弃笔从戎,1901年赴日本士官学校学习军事,与蒋百里、张孝准并称为“三杰”。
毕业后,蔡锷为国家命运征战四方。1911年武昌枪响后,他与云南讲武总坛总办李根源在昆明发动了“重九起义”,29岁的他被推举为“云南都督”。
不久后,蔡锷被窃取胜利果实的袁世凯调入京城。
起初,蔡锷对他还满怀期待,但在袁世凯与日本人签订《二十一条》之后,他终于看清了他的狼子野心,也看清了当初请他入京不过就是一场鸿门宴。
袁世凯有称帝之心,却害怕手握兵权之人趁机作乱,于是设计将蔡锷软禁到了京城。
一场“煮酒论英雄”的戏码让蔡锷脊背发凉。
那天,袁世凯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问题:
“梁启超是你老师,我想请教你,他怎么就肯定我不肯共和呢?”
蔡锷故意避重就轻,“文人嘛,都爱论古至今,您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嘛。”
袁世凯咄咄逼人:“南方将领中也有叱咤风云之人。”
蔡锷心里一惊,故作平静:“谁啊?让您这么看得起?”
“就是你呀!”袁世凯笑里藏刀,紧盯蔡锷的脸,蔡锷只感到后背发凉,他笑了笑,
“您说笑了,我手无寸兵,人微言轻啊。”
“可别人说你是云南陆军的灵魂啊。”袁世凯轻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皇帝我是不会做的,但万一有一天我不得不担起兴亡天下的重任,这时候就要仰仗你了。”
试探过后,蔡锷心死,全力谋划如何避开眼线出逃京城。
于是,他和小凤仙上演了一出惊天动地、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将自己塑造成沉迷风花雪月,胸无大志的“阿斗”,成功迷惑了袁世凯,最终得以逃脱。
回到云南后,蔡锷立举义旗,展开轰轰烈烈的护国运动。袁世凯在仅称帝83天后,不得不宣布退位,忧愤离世。
护国大获成功,蔡锷的身体却每况愈下,生命进入倒计时。
1916年,他在梁启超等人的建议下前往医术更发达的日本治疗喉癌。没想到不到两个月,就在接受注射新药时痛苦离世。
陪在身旁新婚才3年,年仅23岁的二夫人潘蕙英,当即含泪剪下亡夫一缕头发,编入自己的发髻里,并发誓终身不改嫁。
蔡锷一生有两位夫人,一位是原配刘侠贞。
当初与蔡锷定下婚约的,其实是她的姐姐,但在出嫁当天,姐姐却因门第原因,死活不肯嫁给出身贫寒的蔡锷。
就在宾客面面相觑,蔡锷尴尬难堪时,妹妹站出来说:“她不嫁,我来嫁。”
蔡锷非常感动,洞房花烛夜为她改名刘侠贞,感激他的侠义与忠贞。
刘侠贞为蔡锷生下3个女儿,2个女儿不幸早夭,仅长女蔡铸莲幸存。
后来,蔡锷到云南做都督,与原配长期两地分居。在朋友的撮合下,他再娶了一房照顾生活,她就是出生云南望族、家道中落的潘蕙英。
潘蕙英是受过教育的新知识女性,温良贤德,两人灵魂共鸣,情投意合,视彼此为真正的灵魂伴侣。
潘蕙英为蔡锷生下二子一女,三女蔡淑莲、长子蔡端、二子蔡永宁,其中长子蔡端过继给了刘侠贞。
蔡锷离世时,4个孩子尚小,最大的才8岁,最小的刚出生。
悲痛欲绝的潘蕙英本想追随丈夫而去,却放不下年幼的孩子,选择生者坚强。
刘侠贞带着婆婆、孩子回蔡锷湖南老家生活,潘蕙英则带着孩子们回到了云南。
在那些难熬的日子里,丈夫生前写的信,成为潘蕙英的全部精神寄托。
信被她反复看,变得破破烂烂,泪印斑斑。
“蕙英贤妹青睐”,只读到这6个字,她就感觉亡夫好像又回到了身边,跟她温情脉脉地说些鼓励的话。
潘蕙英以教书为生,尽管日子艰难,但她非常注重对孩子的教育,几个孩子皆人中龙凤。
二子蔡永宁考入了北京辅仁大学,后来在东北大学担任讲师。三女蔡淑莲考入了浙江农业大学,之后进入中国科学院工作,为中国的微生物研究做出了贡献。
而过继给侠贞的长子蔡端,像父亲一样忠心耿耿,为国尽忠,他曾在外交部工作,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两位妻子为蔡锷守护爱情,终身未嫁。当初与蔡锷传出动人爱情故事的小凤仙,后来一度销声匿迹,直到1988年,她的继女出现,人们才知道她后来的故事。
她几经辗转,最后嫁给了一个锅炉工,但她至死对蔡锷念念不忘,经常拿着他的照片独自垂泪思念。
她一生没有养育自己的孩子,在她离世后,家人将蔡锷的照片放入她的棺木中,让他们永远相伴。
蔡锷将军虽英年早逝,但他却在短暂的一生中,为国尽忠,为爱而诚,生命丰盈而伟大。
平生慷慨班都护;萬里间关马伏波。
他值得被历史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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