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秦汉以来的“奸佞宰相”,看官们都会想起哪些人来呢?害死始皇帝嗣君扶苏长公子的秦之李斯,把坏女儿贾南风嫁入帝王家,搞得司马氏社稷土崩瓦解的晋之贾充,还有使得唐玄宗李隆基由智变昏,大唐江山由盛转衰,走向天宝之乱的唐之李林甫。后来还有北宋之蔡京,南宋之贾似道,蒙元之阿合马,明之严嵩,清之和珅等等。这些人当中不少都是身蕴大才的能人,可惜却都没有在史册当中落下好的名声,他们本人和子孙大多都没有好下场。
而在漫漫五千年历史当中,却有这么一位“奸相”,他替天子办事的能力甚至比起李林甫、严嵩、和珅还要高明和厉害,不仅能治理一方水土,在强敌入寇之时,他仅仅是一介文官,居然还能从容不迫,机谋频出,竟不挥一丝干戈,就将敌军吓得逃遁而去。他理财是一流的能手,搞起土木工程也是相当了得,二十五年的工期,能被他完美地缩短到七年峻工完成,实在是让人叹服!他的交际协调能力,文笔文采都是出类拔萃的。
两朝天子和太后都差点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在大势已去之际,被流放于千里海岛之上,他还能以一纸书信上达天听,使得皇帝对他动了恻隐之心,保全了他的性命和全家老小,最终寿终正寝,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恐怕李林甫、严嵩对其人都要自叹不如了。看官们知道他是何人吗?他就是北宋真宗、仁宗两朝,与名相寇准为敌的著名宰相丁谓。
丁
谓,字谓之,后来由他抱负极大,要为天下人言,所以就更为了公言,所以也可以叫他丁公言。他是苏州长洲县人,也就是在如今的苏州地界。他年少与孙何友是好朋友,然后他和孙何友一起将自己的文章藏在袖子里面,然后去拜谒北宋名臣、大文豪王禹偁。
王禹偁读了他的文章之后,大惊失色,并对他表示了极大的器重,认为他是唐代韩愈、柳宗元之后的又一代大文才,又说他的这篇文章可是韩愈之后二百年才得此佳作,这话说出之后,同行的孙何友脸色大变,王禹偁于是又把他们合称为“孙丁”,所以当世之人就认为他们两个都是一代文才。
到了宋太宗淳化三年,丁谓考上了进士,很快被任命做了大理评事、饶州通判。第二年,又被安排到御前史馆做了学士,不久又做了太子中允,外放到福建路做采访使。后来回到朝廷,因为上书陈述天下茶盐的利害,又晋升为茶盐转运使,后又出任三司户部判官。
当时峡路蛮侵扰边关,宋太宗赵光义赶紧派他前往招抚,后来他回到汴京还奏述职,宋太宗认为他的工作非常称职,就任命他出任峡路转运使,后又晋升为尚书工部员外郎,后来宋太宗又将川峡两地分为四路,他又改任夔州转运使去了。
起初,王均反叛,吓得宋太宗赶紧调派施、黔、溪三州的蛮部子弟为兵来抵挡叛军,可这些本地部民反而成为了盗寇。当丁谓到任的时候,他就征召当地的诸部酋长到面前来开导和抚谕,并且替天子说对他们有诏书赦免他们的罪行而不斩杀。诸部酋长都吓得非常感念丁谓的恩威,并表示愿意世代对大宋奉表朝贡,丁谓立马就命他们的称臣誓言刻在了石柱之上,并且立在边境之上。
当时蛮地粟米丰饶,可就是盐量匮乏,丁谓立马下令任凭他们拿粟米来做盐石的交易,蛮人从此大悦。起先,北宋王师屯兵于施州平乱,而夔、万两州立马给施州兵马提供粟米。丁谓来到之后,百姓就不需要再给战地转运粮饷了,也没有那么繁重的劳役,施州的诸城堡自行积聚粮草都可以自给了。宋太宗知道后非常高兴,特别晋升丁谓为刑部员外郎,又赐给了他白金三百两。
当时溪蛮别种部众又发兵入寇宋朝州郡,丁谓非常从容地派出高、溪两地的酋帅率领他们的徒众征讨,为了以保万全,后来丁谓又派出宋兵驰援,最后活捉了蛮兵六百六十人,又释放了蛮部的汉俘虏四百余口人。丁谓于是又向宋太宗上书言道:“黔南蛮部有许多好马,请将这些马都买到我们自己的马馆来,我们要多给蛮部犒劳的缗帛,每年都要派人去跟他们市场交易收马!”其后宋朝又将这些蛮部军民迁移安置到了夔州城堡,这些都是丁谓经略和筹划所成事的。
丁谓在峡州那边坐镇了五年,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后来宋太宗下诏给他,要求他自己举荐一名可以代替他职位之人,然后就把他征召回到汴京做了三司盐铁副使,没过多久,宋太宗又将他拔擢为知制诰大臣,同时管理吏部流内铨之事。
到了宋真宗赵恒景德四年,辽圣宗耶律隆绪和他的亲老妈承天萧太后派出大军进犯大宋河北地界,吓得宋真宗在宰相寇准的坚持下,强行巡幸澶渊之地。真宗就任命丁谓出任郓州知州,兼齐、濮等诸州安抚使,又掌管转运兵马巡检之事。可契丹大军孤军深入,河北军民大受惊扰,吓得都往南逃向杨刘渡,可河边的船夫为了发财邀利,就拖延时间不肯渡河,以此来涨价。
丁谓为了避免更大的恐慌和民变,就从牢狱中取来死囚骗天下人说这是船夫,然后当众斩杀在河边,吓得沿河的船夫都不敢再这样瞎搞,南下军民就都很快渡河而去。丁谓又派出自己的一些手下,让他们在河边手执旗帜,然后又击打刁斗,一起呼天喊地声闻数百余里,吓得契丹大军全部逃走了。
第二年,澶渊之盟成功之后,辽军撤退,宋真宗征召丁谓为右谏议大夫、权三司使。丁谓又下诏向天下褒奖了丁谓,不久他就晋升为枢密直学士。到了大中祥符初年,群臣商议要让宋真宗上泰山进行帝王封禅大典,可宋真宗犹豫不决,因为他没有强大的文治武功,怕这样搞就闹出千古帝王之笑柄,加上他又害怕经费不足,就问丁谓朝廷府库能不能扛得住?
丁谓非常自信地答道:“大计有余”,这才使得宋真宗决议封禅,然后他就下诏任命丁谓为计度泰山路封禅粮草使。起初,群臣商议要在汴梁宫城修一座乾地营玉清昭应宫,左右近臣全都劝谏不要这样大兴土木,宋真宗吓得征召丁谓上前来咨问,丁谓答道:“陛下拥有天下之富,现在要建一座宫殿来供奉上天,且还要借此来为皇嗣祈福,群臣要是还有人让陛下为此事感到沮丧者,就将他论断为不想皇上有好的皇嗣来治罪!”
宰相王旦这时也秘密上书劝谏宋真宗不要去建宫殿,真宗就把丁谓的话来相告,吓得王旦不敢再说什么。宋真宗又高兴地安排丁谓做了玉清昭应宫使,不久又晋升为天书扶侍使,后又升过为给事中,再拜三司使。等到宋真宗要先在汾阴进行祭祀时,丁谓就出任了行宫的三司使。后来宋真宗又建会灵观,又命丁谓为总领官,不久又晋升他做了尚书礼部侍郎,而后又让他进入户部管事,没过几天又直接做了副宰相。
建安军为宋真宗铸造了玉皇像,丁谓又出任了玉皇迎奉使。他又替宋真宗朝谒太清宫,并担任了奉祀经度制置使,又兼亳州的判官。宋真宗又赐宴给丁谓,还为他赋诗来表达对他的恩宠,同时还命他暂时管理御前兵马之事。丁谓又给宋真宗进献了白鹿、灵芝等祥瑞宝物。回到京师之后,丁谓又做了礼仪院的判官,又兼任了修建景灵宫的宫使。宋真宗又让他摹写所谓的“天书”刻成玉笈,于是又让他出任玉清昭应宫副使。
不久之后,大内皇宫发生了火灾,宋真宗又任命他做了修葺使,后来又先后做了工、刑、兵三部的尚书大人,再后来又做了天书仪卫副使,并官拜平江军节度使、升州知州。宋真宗天禧初年,丁谓又改任保信军节度使。天禧三年,他又出任了吏部尚书和副宰相。这一年,宋真宗又带他一起祭祀了南郊,他作为辅臣又晋升了官阶。按照以前的惯例,当宰相的再兼枢密使,这才可以晋升为仆射,很快丁谓被任命为了检校太尉兼领原本的官职同时担任了枢密使之职。
当时寇准因为澶渊之盟立有为决策大功就做了宰相,他尤其厌恶丁谓,而丁谓则利用比较阴险的手段来找寇准的过错,最后宋真宗将寇准罢相。丁谓于是官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玉清昭应宫使,也就是宰相大人了。后来宋真宗病重,宦官周怀政想要刺杀丁谓,然后迫使宋真宗做太上皇,并扶立宋仁宗赵受益为帝,可最后周怀政事败,气得宋真宗又认为寇准也参与此事,就和大臣们商议着再次将寇准贬斥流放,宋真宗很想将他贬到江淮之间。
可丁谓也不这么认为,最后宋真宗被安排做了道州司马,也就是更加偏远的湖南道州,同朝的宰臣们都不敢反对丁谓之言,只有一个王曾拿天子的话来质问丁谓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代老臣寇准,丁谓却冷笑道:“你曾经是寇准的房东主人,在这里就不要再说话了!”这话指的是王曾以前将自己的房子借给寇准暂时居住。
后来宋真宗下诏命皇太子赵受益,也就是后来的宋仁宗赵祯临朝听事,皇后刘娥则在后宫替他裁决大事和节制众官,又命宰相和枢密二府的官员兼任太子东宫的属官,因此丁谓被加授为门下侍郎兼太子少傅,当时李迪已先兼任少傅,丁谓只好被加授为中书侍郎兼尚书左丞。按照以前的故例旧事,左、事两丞不能由两省侍郎兼任,而丁谓却想要让林特来抑制李迪。
丁谓和林特是非常好的朋友,他从太子宾客改为了太子詹事,丁谓又想将他引荐为枢密副使兼太子宾客,而李迪坚决不让他做这个职位,并且对林特大为诟病,后来丁谓和李迪都被征召入宫当面辩驳,李迪就斥责丁谓是专做不法之事的奸邪之徒,并且希望皇帝将丁谓交付御史来治罪。
可宋真宗却因为太祖太宗旧制没有这样对待宰相,将宰相治罪的,就只是将丁谓罢相降为户部尚书,而李迪也被降为了户部侍郎。不久,宋真宗又将丁谓外放做了河南府知府,李迪则外放做了郓州知州。第二天,丁谓入宫谢罪,宋真宗当面责骂他为什么要和李迪当廷争执不休,丁谓却冷笑着答道:“不是臣想要和他争吵,而是李迪非要激怒微臣,臣只愿留在陛下身边服侍你!”宋真宗听了这话,心中的气消了一大半,就给他赐了座。
这时左右侍臣就拿来墩子给他坐,丁谓冷笑着说道:“皇上有旨要恢复本官的平章之职,也就是继续让我当宰相!”吓得侍臣们只好换来了舒服的椅子给他坐,就像对待中书宰相入宫面圣一样。不久之后,丁谓被进封为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平章事兼太子少师。后来天章阁建成,丁谓又官拜司空,位列三公。乾兴元年,宋真宗又封丁谓做了晋国公。
不久,宋真宗驾崩,宋仁宗赵祯即位,立马进封丁谓做了司徒兼侍中大臣,又担任了负责宋真宗丧事的山陵使。寇准、李迪则被一贬再贬,丁谓则拿出新皇帝的草拟的诏书,擅自用笔改道:“寇准、李迪等丑恶之徒想干坏事之际,是在先帝宋真宗皇帝病重之时,先帝陛下受这样的震惊,才会使得病情越来越沉重,病体愈发加剧!”于是就将那些凡是和寇准友善的朝官尽数驱逐到了外地。
当时,宰相、枢密使二府定议,要请刘太后与年轻的宋仁宗五天一次跑到御便殿一起听奏管事。丁谓既然得到了圣旨,就立马偷偷勾结内侍宦官雷允恭,叫雷公公私下请示刘太后给他降手书,要他参与军队和国事的决策,并一同与太后用印画押。翰林学士草拟好了天子的制书,雷允恭居然先拿来给丁谓看过,然后才进呈给宋仁宗御览。从此丁谓就想让雷允恭独自来向百官传达宫中旨意,而不想让同列的副宰相们可以同时与刘太后、宋仁宗取得联系,雷允恭也更加倚重丁谓的相位权势,也变得越来越专横和肆无忌惮。
雷允恭这时又担任了宋真宗的山陵都监,与判司天监大人邢中居然擅自改变了先帝真宗天子的皇堂之地,夏守恩领着工徒数万人凿穿地面,发现土石相半,并不是踏实的陵寝之地,这事被捅出去之后,朝野众议喧嚣,百官都害怕宋真宗的陵墓最后不能建成,于是就中途而作罢,并奏请刘太后、宋仁宗而待命。
丁谓听闻此事,吓得不轻,可他还想庇护雷允恭,就在这件事依违不决,内侍宦官毛昌达则从陵地返回宫中,将整个情况都上奏了,气得宋仁宗亲自下诏责问丁谓,丁谓这才赶紧派专门的官吏前往查看。不久之后,这些官吏都跑回来都说要重新使旧地给宋真宗建陵,宋仁宗于是下诏命大臣冯拯、曹利用等人前往丁谓的府邸商议此事,又派王曾前往陵地视察,最终把之前的责任全推到了雷允恭身上,并将他诛杀。
数日之后,刘太后和宋仁宗同坐于承明殿内,征召冯拯、曹利等大臣下谕言道:“丁谓是宰辅大臣,却与内侍宦官结交互通消息,你们说怎么办吧!”于是就拿丁谓曾经托雷允恭命宫中后苑工匠,所造御用金质酒器拿来把玩之事来定罪,又说出了雷允恭曾经向丁谓求取管勾皇城司及三司衙司官职之事,然后说道:“丁谓此前附和雷允恭向宫中奏事,都说是已经和卿等副宰相一同议定好了,所以本太后和皇上才允准了丁谓的奏疏,且丁谓负担先帝陵寝之事,还做了擅自迁易之事,这可是误了天大之事也!”
有了太后这样的说法,冯拯等立马奏道:“自从宋真宗先帝登临仙境之后,国事都由丁谓和雷允恭内外同议,他们对外都说是得到太后和皇上的旨意,臣等莫辨虚实,就相信了这个奸臣的鬼话,幸好我们大宋仰赖神明洞察其奸,这真是我们赵宋江山社稷之福也!”于是,宋仁宗就将丁谓降为了太子少保、分司西京大臣。
按照以往的惯例,罢黜宰相都是皇帝亲自降制书,可当时为了尽快办好此事,宋仁宗只是命冯拯等人就在皇帝为先帝守孝的殿庐之中,征召舍人草拟了诏书,然后直接公榜于朝堂,又公布于天下,同时又将丁谓之子丁珙、丁珝、丁玘、丁珷有官职全部剥夺。
起先有一个名叫刘德妙的女道人,她曾以巫师的身份进入丁谓家。丁谓事败之后,朝廷立马将刘德妙逮捕,并由内侍宦官亲自审讯。刘德妙吓得赶紧派人与丁谓暗通款曲,丁谓就教她说道:“如果你的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些巫术之事,不如就对官府中的人说这是太上老君托言祸福,这样就能把自己的责任给撇开了!”于是就派人在丁谓家设下了神像,大半夜在园中祈福,雷允恭当时也多次前往祝祷,等到宋真宗驾崩的时候,雷允恭又将这个刘德妙引入了宫中。
后来又因为在宫中凿穿地面捉到了龟蛇,丁谓又命刘德妙直接拿着进入宫中,并欺骗天下人说这是他们丁家府中的假山洞中出来的,又教刘德妙说道:“如果皇上问你,怎么知道是太上老君的托言,你就说丁相公是非凡之人,陛下问他就知道了!”丁谓又做了一首颂,题为“混元皇帝赐德妙”,丁谓就是这样和这个刘德妙搞七搞八的。宋仁宗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后,气得直接将丁谓贬到海南崖州去做司户参军了。后来朝廷又发现他的儿子丁玘与刘德妙又有了奸邪之事,于是就将他发配到了复州。
宋仁宗又命人抄没了丁府,才发现四方对丁谓的贿赂和遣赠,不可胜数。丁谓的弟弟丁诵、丁说、丁谏也全部被罢黜。被丁谓所牵连的官员,从副宰相到御史言官共计十数人。丁谓在崖州呆了三年有余,这才被迁移到了雷州,在雷州又关了五年,再北迁到道州,最后宋仁宗还是比较仁慈,授予他一个体面的虚衔,让他居住到光州去,他就在光州病逝了,宋仁宗居然还下诏赐给丁家钱十万、绢百匹。
丁谓这个人活了七十六岁,二十六岁考中进士为官,他非常机敏有智谋,处理地方事务,应对棘手的突发事件,还有吓退辽兵,都体现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的阴险狡诈也相当过人,他一生写了许多文学作品,多达数百卷,他读书也非常厉害,过目不忘,一览即诵。他在三司做官时,案牍堆积如山,有司官吏很久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一言而判之,众皆骇然。
他又喜欢和文士们谈笑,尤其喜欢作诗,还有绘画、下棋、音律,无所不洞晓,他每当放假和宾客们一起吃吃喝喝的时候,都是相当地随意,而他却能知晓所有人的一言一行,无不尽收眼底,莫能出其意者,他待人接物从容应对其间,真是气象万千,天衣无缝。
宋真宗营造各种宫观的时候,天下总是不停地奏报各种祥异之事,这都是丁谓和王钦若一起搞出来的事。起初,宋真宗与群臣商议营造昭应宫,大家都说要二十五年才能建成,可是丁谓命令工匠们日以继夜地建造,晚上画一面墙都要两根蜡烛,最后七年就把这座宫殿给修成了。后来,宋真宗驾崩,丁谓参议起草遗诏,天下大事都由刘太后来管理了,丁谓则在遗诏上加了一个“权”字,也就是皇太后只是暂时性的权宜掌管天下。
后来到了刘太后临朝称制,丁谓又与大臣们商议给后宫补贴零用钱,这种把天下当作他自己私事的做法,将皇家玩弄于股掌之间,使得刘太后对他深为厌恶,后来雷允恭出事,刘太后就将丁谓以欺君罔上之罪发配流窜了。他在被贬之地,专门研究因果之说,还著诗论文多达数万言。
丁谓的家人则寄寓于洛阳,他则在崖州多次写信给家人表示自责,说自己有负天子厚恩,并训诫家人不要心生怨望,还派人送信给洛阳太守刘烨,希望刘太守能照顾一下他的家人,他又吩咐使者要在刘烨设宴群僚的时候送信过去,这使得刘烨不敢为一介罪官藏私,于是就公开宣读了丁谓的书信,最后这件事就传到了年轻的宋仁宗耳朵里,仁宗因此又感动又怜悯丁谓,于是将他从海南岛迁回到了大陆雷州安置,这都是丁谓心机深重所能为也,并且他还极会揣摩皇帝的心思。起初丁谓做饶州通判的时候,就有人说他长得像唐朝名相李德裕,后来又说李德裕都没有他厉害。
丁谓当年考中进士的时候,排名第四,当时他很不服气,宋太宗说告诉他说你的姓在甲乙丙之后,理当第四,你还有什么意见吗?这才让他不得不服这口气。据说他还能猜出女鬼的字谜“独眠孤馆”四个字,实在是非常厉害。他的相貌很像猴子,大概就是尖嘴猴腮的样子。他在贬到崖州时,当地土人问他天下哪个州郡最大?他笑说如今宰相坐落崖州,自然崖州最大,土人和宾客们无不大笑。
有一次他和宋真宗一起钓鱼,结果他钓了很多鱼,真宗皇帝却一条也钓不上来,心中不免恼火,丁谓见状立马对宋真宗说道:“鱼畏龙颜上钩迟也!”说得宋真宗转怒为喜,龙颜大悦。还有一次,宫中着火,要重修宫殿,一时间却缺少土石,丁谓立马命人在汴京大街上挖土取材,结果挖出了一条大渠,丁谓又命人引来护城河的水,将城外运来的木材从水道运进宫中,等到宫殿建好的时候,他又命人将剩下的废材全都填到渠中去,从而又修复了大街,这样一举三得,还省下了不少开支,宋真宗得知大为赞叹!
不过当初寇准为相的时候,丁谓是副宰相,有一次在一起吃饭,寇准的胡须沾上了菜汤,丁谓见了立马去给寇准擦拭胡须,寇准则骂道:“你堂堂副宰相是来给天子和宰相治理天下的,怎么可以做溜须之事呢?”这使得丁谓大为尴尬,从而就非常痛恨寇准,而“溜须拍马”的成语也由此而来。
当时另一位宰相王曾评论丁谓,说他和王钦若、林特、陈彭年、刘承珪共称“五鬼”。史书上说他,替宋真宗搞七搞八,虚耗了无数的钱财,加上宋真宗病重和驾崩后,他又一味玩弄权术,想拿捏刘太后和宋仁宗,就是一个巨大的奸佞之臣。可他的实际能力也摆在史书之上,比起很多平庸无能之辈,却要强上百倍,他和唐之李林甫、明之严嵩、清之和珅,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官们你们认为丁谓到底是怎样的一位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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