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时势造英雄,英雄顺应时代而生。一个小地方,一旦时机成熟,也能拼凑出一个开国班底,成就一番事业。刘邦的沛县、刘秀的南阳、刘裕的京口、朱元璋的淮西、李渊的关陇就是典型。
想要创业成功,就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团队,以及拥有可以发号施令的首领,增强凝聚力。太平天国运动时代,早就露出端倪。太平天国早期,将帅构成复杂,缺乏凝聚力,很难拧成一股绳,起义之初就充满着各种博弈。
太平天国初期,将帅来自五湖四海,出身不一样,诉求也不一样,又缺乏一位能整合资源的铁腕人物,就注定了悲剧的命运。
洪秀全、冯云山,是拜上帝教的建立者,属于技术型骨干。洪秀全、冯云山出身小自耕农家庭,生活本身没啥问题,只是科举考试部给力。后来,洪秀全、冯云山因考试失败,在私塾中教书一段时间,然后开始创业。
拜上帝教,洪秀全是扯旗之人,没有洪秀全树立这面旗帜,就没有太平天国。冯云山则把拜上帝教发扬光大,是实际创始人。没有冯云山深入不毛,在紫荆山发展矿工、烧炭工人,就没有金田起义。
太平天国早期规章制度、行军条例、治国法律、团营建设,都是冯云山一手操办起来。冯云山支持洪秀全,两人是老乡、朋友、同学,还带着一点老表关系,是一个阵营。
洪秀全、冯云山的缺点,是没有一支直属武装力量,尤其是杨秀清崛起后,他们陷入了被动。洪秀全、冯云山是广东人,金田起义却在广西,来自广东的拜上帝教不多,故而有劣势。
杨秀清、萧朝贵、秦日纲,属于烧炭工人、矿工,生活在底层。明清时期,广东佛山冶铁业发达,需要能源,而木炭就是当时最佳的燃料。近代以来,由于通商口岸开放,列强商品倾销,佛山冶铁业没了昔日辉煌,对木炭需求下降。
白银外流,银贵钱贱,广西桂平从新开发银矿,矿工数量增多,秦日纲就是矿工的首领。杨秀清、萧朝贵、秦日纲,属于产业工人,深受剥削压迫,反抗精神也强烈,故而支持金田起义,冯云山得以把他们拉拢进来。
产业工人凝聚力强,组织性、纪律性都远非小农可比。如果洪秀全、冯云山能控制这支队伍,太平天国前途一片光明。但是,杨秀清、萧朝贵却偏偏搞出一个所谓天父下凡、天兄下凡,在教权上凌驾于洪秀全、冯云山之上。
杨秀清、萧朝贵的“下凡”本领,让他们得以染指核心权力,不断把洪秀全、冯云山边缘化。但是,杨秀清、萧朝贵家族背景弱,社会地位低,况且所谓的“下凡”本身就不存在,故而他们只是外强中干而已。
韦昌辉、石达开、胡以晃,算是富裕者阶层,且家族背景非常强。石达开在财富上不如韦昌辉、胡以晃,属于富农一类,但石氏宗族人口众多,石达开平日散钱大方,在客家人中威望相当高。
客家人,就是太平天国的核心支柱,主要领导都是来自客家人。石达开在资金上贡献不大,却给金田起义带来5千余人。金田起义,包括家属在内才2万,可知石达开对太平天国的贡献。
韦昌辉、胡以晃是地主,田连阡陌,田产、地产横跨桂平、贵县、象州,每年的租税收入众多,足以自己养活一支部曲。金田起义需要的资金、武器、粮草、弹药,都是韦昌辉家族提供,起义的大本营也设在韦昌辉老家金田。
胡以晃财富最多,但家族不支持他参加拜上帝教,故而没能拉出足够多的人,这也是胡以晃在永安封王时地位低于秦日纲的重要原因。
韦昌辉、石达开、胡以晃还有一个特点,他们都是读书人,压根就不相信拜上帝教。如果不是被当地官员欺负,韦昌辉、胡以晃也不会走向起义这条路;不参加金田起义,韦昌辉、胡以晃也能过得很好,衣食无忧。石达开,则是土客关系复杂,不得不参加。
韦昌辉、石达开、胡以晃的诉求,冯云山看在眼里,也把他们拉过来,对付杨秀清、萧朝贵。可以说,这3个人参加起义,不是为了温饱,这点与许多矿工、烧炭工不一样。
罗大纲、苏三娘、陆顺德、黄文金、吴如孝这些人,则是天地会出身。拜上帝教与天地会本身很难联合,无论是洪秀全还是杨秀清,都厌恶天地会,但冯云山与萧朝贵则欢迎他们到来。萧朝贵为了对抗杨秀清,极力拉拢罗大纲,甚至不惜天兄下凡,处死杨秀清岳父陈来。
太平天国早期将帅,来自社会不同群体,各有诉求,不在一个频道上,也不会服从对方。洪秀全扯旗,但能力有限,又没直属兵马。杨秀清、萧朝贵,具有下凡资格,但家族力量不行,社会地位低。韦昌辉、石达开、胡以晃宗族强大,财力雄厚。
复杂的将帅构成,且各有优势,太平天国就很难凝聚起来。冯云山还不错,他是太平天国实际缔造者,可以在将帅之间斡旋,调和各方关系,却中途阵亡,出师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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