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是宁国府正派玄孙,书中没有提及贾蔷父母的具体情况,只是说贾蔷自幼父母双亡,由贾珍抚养长大。贾珍十分疼爱贾蔷,拿贾蔷当亲儿子养,后来贾蔷在宁国府传出闲话,不得已贾珍让他搬出去单独生活,帮他置办家业。贾蔷与贾蓉关系十分要好,当贾蓉的小舅子秦钟在学堂被金荣欺负时,贾蔷自己不方便出面,就挑唆宝玉的小厮茗烟大闹学堂。后来贾蔷在贾珍的庇护下做了戏班主,却爱上了优伶。
挑唆茗烟大闹学堂这贾蔷外相既美,内性又聪明,虽然应名来上学,亦不过虚掩眼目而已。仍是斗鸡走狗,赏花玩柳。总恃上有贾珍溺爱,下有贾蓉匡助,因此族人谁敢来忤逆于他。他既和贾蓉最好,今见有人欺负秦钟,如何肯依?自己要挺身出来抱不平,心中且又忖度一番,:“金荣、贾瑞一干人,都是薛大叔的相知,向日我又与薛大叔相好,倘或我一出头,他们告诉了老薛,我们岂不伤了和气?待要不管,如此谣言,说得大家没趣。如今何不用计制伏,又止息口声,又不伤脸面?”想毕,也装作出小恭,走至外面,悄悄把跟宝玉的书童名唤茗烟者唤到身边,如此这般,调拨他几句。
红楼梦第九回专门介绍了贾蔷的情况,贾蔷父母早亡,自幼被贾珍抚养长大,后来为避嫌,贾珍安排贾蔷搬出宁国府单独居住。贾蔷与贾蓉自幼一起长大,兄弟二人关系好,贾蔷与薛蟠关系也处得不错。贾蔷在学堂看到秦钟被欺负,想要帮忙怕得罪薛蟠,不帮忙又怕贾蓉知道了不好,毕竟秦钟是秦可卿的弟弟,贾蓉的小舅子,这次贾蔷耍了个滑头,他自己不出面,特意挑唆宝玉的小厮茗烟,让茗烟大闹学堂,贾蔷自己反而找个借口溜走了。
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贾蔷这个纨绔子弟很有心机,懂得利用他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贾蔷知道这件事只有宝玉的小厮出面闹大了也不会有事,更不会扯到自己身上,也不用得罪薛蟠和贾蓉,可以说贾蔷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早已将后果考虑好。宝玉是贾母最疼爱的孙子,也是王夫人目前唯一的嫡子,宝玉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便是金荣告诉了薛蟠,薛蟠也不敢惹宝玉。
秦钟是宝玉的好朋友,也是贾蓉的小舅子,只要宝玉在这里,秦钟就不会被欺负,这也是贾蔷放心离开学堂的原因。
靠贾珍庇护做了戏班主贾蔷又近前回说:“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大爷派了侄儿,带领着来管家两个儿子,还有单聘仁、卜固修两个清客相公,一同前往,所以命我来见叔叔。”贾琏听了,将贾蔷打量了打量,笑道:“你能在这一行么?这个事虽不算甚大,里头大有藏掖的。”贾蔷笑道:“只好学习着办罢了。”
贾蔷在贾珍的庇护下,先是拿到了到江南采买小戏子的肥差,后来又当了戏班主,管理着梨香院里的一帮小戏子。如果贾蔷只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像这样的肥差是轮不到他的,自然会有与贾家关系更亲近的人拿到,正是因为贾珍的庇护,贾蔷才毫不费力的拿到了这个肥差。当然作为机会对等的交换,贾琏也得到了大观园采买的肥差,这样贾珍才能在贾赦跟前过关。
古代戏班主的权力很大,对戏班里的艺人有处置的权力,奇怪的是贾蔷却对手底下的艺人很宽容,龄官曾拒演贵妃点的戏,贾蔷也没有任何责怪和惩罚。直到宝玉去了梨香院找龄官听戏,我们才知道原来贾蔷爱上了戏班里的优伶龄官,而且两个人爱得很深,让宝玉看了都忍不住发出感慨,怀疑自己之前说的话错了。宝玉曾一度认为大观园里的女孩都喜欢自己,直到见到龄官,被龄官拒绝,宝玉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女孩都喜欢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龄官喜欢的就是贾蔷。
贾蔷爱上优伶龄官道:“你们家把好好的人弄了来,关在这牢坑里学这个劳什子还不算,你这会子又弄个雀儿来,也偏生干这个。你分明是弄了它来打趣形容我们,还问我好不好。”贾蔷听了不觉慌起来,连忙赌身立誓。又道:“今儿我哪里的脂油蒙了心!费一二两银子买它来,原说解闷,就没有想到这上头。罢,罢!放了生,免免你的灾病。”
贾蔷真的很爱龄官,他原本是纨绔子弟,却偏偏遇见了长得极像黛玉的龄官,而且二人互生爱慕。宝玉曾撞见龄官画蔷,当时不解其中的意思,后来宝玉来到梨香院,见到龄官和贾蔷,才明白龄官画蔷的意义。
在宝玉看来,贾蔷是幸福的,至少他可以和喜欢的人表白心意,二人可以不避嫌的在一起。而他和黛玉虽然彼此心里都记挂对方,碍于森严的封建礼教,不能表露心意,更不敢将自己的想法明白的告诉她。这也是宝玉看到龄官和贾蔷在一起时最大的感触,他觉得两个彼此相爱的人走在一起连空气都是甜蜜的。
很显然,龄官的闹,龄官的使性子,在贾蔷看来不是作,而是满满的爱和在乎。宝玉看了也心生感慨,这一幕对宝玉来说是那么的熟悉,曾经林妹妹也是这样使性子,宝玉也是百般的赔不是,这样的画面对宝玉来说太熟悉了。也有读者认为贾蔷和龄官是宝黛的替身,贾蔷和龄官的爱情注定没有结局,他们一个是戏班主,一个是艺人,一个是主子,一个是连三等奴才都比不上的小戏子,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结果。贾蔷和龄官的爱情悲剧,也预示了宝黛的爱情悲剧。
小戏子在古代地位特别低,用赵姨娘的话来说,贾家三等奴才都比她们的身份高贵。贾蔷是宁国府正派玄孙,又是贾珍抚养长大,贾珍不会同意贾蔷娶一个戏子为妻,龄官也不可能给贾蔷做妾,所以贾蔷和龄官的爱情注定是悲剧。
大概是曹雪芹不希望读者失望,他没有详细写龄官的结局,也没有交代龄官的去处,只是提到了朝廷颁布废除贱籍的旨意,还说戏班子中有四五个人去了,很显然龄官就在这些人中间。龄官曾将贾府比作牢坑,能有自由的机会,她应该是不会犹豫的,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龄官最终没有选择贾蔷,而是选择了离开。
其实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真正得女儿痨死的人正是龄官,而不是被王夫人撒谎杜撰的晴雯。龄官与晴雯一样都是黛玉的替身,不同的是龄官与黛玉一样都是体弱多病,都曾吐血。用龄官之死暗示黛玉的结局,也是可以解释的通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贾蔷和龄官的爱情遇到阻力,贾珍不同意贾蔷娶龄官为妻,只允许龄官做妾。龄官的个性偏偏不愿意做妾,她离开贾府后,为了生活曾登台演戏,但她不再受身份的束缚,而是以自由身登台献唱。朝廷虽然颁布旨意废除了贱籍,但想要得到社会的认可,这些优伶还要走很长的路。
可见,不管龄官死了还是离开了,她与贾蔷的爱情最终落空,以悲剧收场。曹雪芹的伟大之处,处处不写封建礼教的危害性,又处处都在写封建礼教和森严的封建等级对人的残害。龄官虽然属于贱籍,身份地位很低,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但她却有一颗高贵又渴望平等的心。她不惧怕权贵,也不在权贵面前妥协,拒绝贵妃点戏就是最好的例子。
龄官渴望平等的爱情,贾蔷在别人眼里是富家子弟,是戏班主,但在龄官眼里,他就是他,没有半分的区别,在爱情里,他们的身份是平等的,龄官从不觉得自己的职业有任何不好。贾蔷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富家少爷,而是非常在乎龄官的感受,只要龄官开心,他花费银子买的雀放了也是愿意的。
只可惜他们没有躲过世俗的偏见,没有被封建等级观念接受,他们的爱情注定是悲剧。不过从中可以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贾蔷,他不再是纨绔子弟,不再是那个心机很深的少爷,而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我是萧梦,为您讲述《红楼梦》里的故事。
参考著作:曹雪芹著,脂砚斋评《红楼梦》脂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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