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万兵马很多吗?金田起义,包括家属在内太平军2万余人;林凤祥、李开芳北伐也是2万,却是纯战斗力量,并没带上家属。同样是2万人马,金田起义、林凤祥北伐,结局天壤之别。
1851年金田起义,1853年定都南京,2年时间杨秀清扩军50万,战船一万多艘。1853年北伐燕京,1855年林凤祥、李开芳全军覆没。2年时间北伐就失,响应者也不多,简直就是孤军奋战。
林凤祥北伐,单纯2万人难以拿下燕京,这是基本常识。那么,为何林凤祥不能扩军,不能滚雪球一样壮大,而是响应者寥寥呢?
太平天国的内外环境,以及北伐的作战目标,决定了林凤祥难以扩军?林凤祥想扩军,也未达到理想效果,甚至适得其反。
先看杨秀清扩军50万,这些人分别是如何来,林凤祥可否具备杨秀清的条件?
一个客观事实,太平军在广西转战期间,无论杨秀清如何努力,太平军人数很难突破2万。太平天国兵马井喷壮大,是在湖南、湖北扩军。
太平天国信仰拜上帝教,以客家人为主,在土客械斗频繁且矛盾尖锐的两广,能活下来就是一种奇迹,谈不上扩军。
湖南、湖北,为何可以扩军?蓑衣渡之战后,杨秀清改变了策略,拜上帝教适当做出妥协,不排斥诸如天地会、三合会、哥老会这些加盟者。
湘南扩军,主要是天地会、矿工队伍参加,大约6万余人。湘北、鄂南扩军,主要是渔民、脚夫、水手、商贩、挑夫参加,他们大多是全家投奔太平天国,带来许多船只。
两次扩军,加上攻克武昌后裹挟民众,太平军总计达到50余万,当然也包括家属。50万人马加上一万多艘船只,是太平军能顺利东征,拿下南京、镇江、扬州的关键。
林凤祥北伐,可否具备扩军条件呢?杨秀清能利用的资源,林凤祥、李开芳可否拥有。答案是否定的,太平军在华北地区,几乎很难扩军。
拜上帝教这个因素,林凤祥、李开芳注定无法摆脱,对扩军影响很大。华北民众,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对外来的东西比较排斥,何况是与传统文化格格不入的拜上帝教。
民风淳朴,尚未开化的山区,拜上帝教才有生存的土壤。这也是为什么洪秀全在广东传教失败,冯云山能在桂平紫荆山区扎根,并发展壮大的关键因素。
当然,传统不能当饭吃,如果华北地区社会矛盾足够尖锐,或者具有抗清传统,林凤祥未必没机会扩军。
杨秀清扩军,主要成分是天地会、哥老会、三合会,以及洞庭湖沿岸的渔民。前者,是清朝的宿敌,与清朝死磕两百多年,还想着反清复明。
天地会起义军,与太平军信仰不一样,甚至有很大冲突,但在抗清上是一致。所以,罗大纲、苏三娘等天地会参加金田起义,进入湖南后罗大纲又凭借自己的影响力,拉来数万人。
渔民,清朝不但征收重税,缴纳船税,还不属于士农工商四个阶层,无缘科举考试,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改变社会身份。如此,在太平天国高喊“天下都是兄弟姐妹,人人平等”面前,大家都踊跃参加起义。
林凤祥在华北,不是天地会、三合会活动的地盘,也没有什么渔民。如此,太平军想从这些群体扩充队伍,几乎不可能。
捻军,无疑是一支重要力量,林凤祥也未必能利用得上。捻军,主要活动区域是两淮,如果太平天国北伐以江淮为目标,可以吸纳他们,离开江淮也不行。
捻军,在打着太平天国旗帜并接受册封之前,反清斗争并不是很坚定,时散时聚,部分首领还接受清朝招抚。
传统抗清力量,林凤祥、李开芳无法争取,农民是否能参加太平军,或者把他拉拢过来呢?事实证明,林凤祥北伐时,清朝的社会环境比明末好一千多倍。
1638年,孙传庭打击下,李自成仅剩18人,逃到商洛山避难。此时,如果不是清军多尔衮、岳托破古北口,进入中原,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从前线回去抗清,李自成难逃一劫。
区区18人,还有机会吗?李自成用行动告诉人们,第二年从商洛山出来,不到一年时间就能滚雪球一样壮大,号称百万大军,然后围攻开封。
从18人到号称百万,李自成用了一年,为何林凤祥却不行呢?明末小冰期,中原不是水灾、旱灾,就是蝗灾,赤地千里。明朝,又在中原征收“三饷”,农民只有一条路可走:揭竿而起。
清朝就不一样,没有遇到天灾,北伐这两年还有丰收,社会比较稳定。英法列强,忙于在克里木攻打“大鹅”,围攻塞瓦斯托波尔,清朝也没外患。
内外环境不具备,林凤祥、李开芳无法在华北扩充兵马,能裹挟的也不多。再则,太平天国北伐的战略目标,也限制了林凤祥扩军。
北伐目标是夺取燕京,策略是:“长途奔袭,不能攻打城池,以免浪费时间,影响速度。”
长途奔袭,需要的是精兵强将,是一支适应各种极端环境下作战的劲旅。沿途招募兵马,或者裹挟民众,不到影响进军速度,还消耗本就不多的粮食物资。
太平军北伐,得不到后方补给,粮草只能靠就地征收,以战养战。人数多,消耗大,却不能转化为战斗力,反而是个累赘。
即便裹挟民众,获得清朝地方的钱粮、物资,林凤祥又如何带走呢?北伐没有水师,谁来运输这些东西,并确保安全?显然,没人做到。
内外条件不足,以及北伐目标的限制,注定林凤祥北伐时难以扩军,响应者寥寥。林凤祥从浦口北伐,兵马2万,抵达天津郊外,也才三万。
考虑到沿途损失兵马,以及从巩县渡河时掩护主力的三千太平军返回江南,太平军的战损与补充几乎一样。
林凤祥北伐,孤军深入,粮草、物资补给等于零,又无法扩军,却只用半年时间就打到了天津郊外,还能坚持战斗2年,只能说太平军老兵太能打仗。
北伐2万人,主要将领是两广籍,士兵大多是湘南扩军而来,战斗力强悍,战斗意志坚定,是太平天国精锐所在。
李开芳630人,坚守高唐,与胜保的3万清军激战9个月,还能主动出击,是个奇迹。胜保拿不下高唐,换成僧格林沁,结果也是一样。
冯官屯,一个小村庄而已,太平军不足四百人,还能打3个月。僧格林沁强攻失败,最后靠挖掘河道,淹没村庄,才搞定这些太平军。
1855年5月,连镇、冯官屯相继陷落,林凤祥、李开芳被俘虏,太平天国北伐失败。林凤祥2万人北伐,纵横驰骋,一度让咸丰有退守承德的打算,虽败犹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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