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是一个风云变幻的年代,这一时期,中国面临着明末清初的朝代更迭。与此同时,西伯利亚也迎来了一个强大的征服者,沙俄。
沙俄利用六七十年的时间,就走遍了西伯利亚绝大多数地区,在抵达黑龙江流域时,俄国的探险家们简直馋哭了。这片地区比西伯利亚绝大多数地区都要温暖,而且有不少适合耕种的黑土地。最关键的是,这里距离海边并不远,是亚洲的东部。
当时清军已经入关,历史进入了清朝顺治时代。沙俄可没闲着,哈巴罗夫带领着150人的小分队于顺治六年(1649年)从勒拿河出发,入侵了黑龙江流域的5个村子。顺治七年(1650年),哈巴罗夫又占了雅克萨,同时屠戮了大量当地原住民。
叶罗费・帕夫洛维奇・哈巴罗夫
直到这个时候,清军才意识到罗刹人来了,他们将哈巴罗夫赶跑以后,这家伙还特地绘制了一份《阿穆尔河图》给沙皇可把俄国沙皇馋坏了。因此彼得大帝的遗嘱之一,就是希望得到黑龙江出海口。
到了康熙九年(1670年)前后,驻扎在尼布楚的俄国军官阿尔申斯基,凭借手下的几百号人,就敢写信给清朝康熙帝,他们称之为博格达汗,要求康熙帝臣服于沙俄。他们哪来的底气?
沙俄征服西伯利亚太容易阿尔申斯基写这封信的时候,显得十分自豪,他特地向清圣祖强调,已经有诸多国家臣服在了沙皇脚下,希望博格达汗及其部下,也应该紧跟他们的步伐,臣服于沙俄,向沙俄缴纳贡赋,并且允许双方臣民之间,可以自由贸易。
这一年恰好是清圣祖刚亲政没多久,估计小皇帝看到这封信直接笑了。对方驻扎在远东的兵马也就几百号人,居然让拥有数十万铁骑的清朝臣服于他们,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其实此前沙俄在远东有一系列军事行动,基本都被清军给挫败了。即便如此,他们在尼布楚站稳脚跟以后,依旧很狂妄地写了这封信。为啥他们会有这样的底气呢?原因倒也很简单,他们在征服西伯利亚这一路上,实在是太轻松了。唯一遇到的一个强大的对手,西伯利亚汗国,一共才20万人,有生力量也就一两万,而且装备落后,根本不是俄军的对手。所以说,沙俄从16世纪末,一直到17世纪中叶,花了五六十年时间,基本就征服了西伯利亚绝大多数地区。
沙俄扩张示意图
从乌拉尔山脉,一直抵达黑龙江流域,这何止是千里之遥?可他们一路上征服了一系列民族以及汗国,基本没费太大力气。这种顺利使得抵达东方的俄军开始变得嚣张跋扈。他们急切地想要在东方建功立业,毕竟就当时而言,这可比在西方轻松多了。
误以为清朝和其他鞑靼汗国一样沙俄这一路走来,收拾的鞑靼系汗国太多了。16世纪时,伊凡四世曾征服了比较难啃的喀山汗国,里海北岸的阿斯特拉罕汗国。16世纪末,沙俄又花了19年时间,征服了西伯利亚汗国。这些汗国有的强盛,有的则弱小,但每一个都臣服在了沙俄脚下。当他们不断向东的时候,接触到了不少蒙古人的部落,这些部落的实力,甚至都不如那些鞑靼系汗国。比如说布里亚特人、雅库特人等,全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臣服在了沙俄脚下,成为了沙俄的臣民。
到了东方,沙俄不断唆使当地的部落酋长们投靠沙俄,成为沙俄的臣民。比如说尼布楚地区的索伦人酋长根特木尔。当沙俄的人马袭扰过来时,他不堪受辱,选择在顺治十年(1653年)南下嫩江流域定居,得到了清朝四品佐领的官职。结果在沙俄的怂恿下,他选择了背叛清朝,逃到了沙俄那边。这类归顺沙俄的部落酋长,在当时并不是少数。所以说,俄军天真地认为,清朝和西伯利亚的其他汗国、部落一样,也是不堪一击的国家。他们甚至觉得清朝皇帝博格达汗,和其他部落的酋长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这事可以理解,毕竟中俄之间的交流从17世纪才正式开始,此前大家相隔数千里,一个是东方亚洲国家,另一个是西方欧洲国家,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对黑龙江流域愤懑不已清圣祖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不仅没有答应,反而加强了边防巡逻,抵御南下骚扰的俄军。那时候沙俄的探险队,所带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因此总是就地取材,甚至连当地原住民都不放过,直接成了他们的口粮。
要不是清圣祖忙着平三藩,收宝岛,估计早就出兵北上,平定尼布楚了。一直到了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前后,俄军在雅克萨当地建造了城堡,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根据地了。这要是继续纵容下去,那沙俄铁定会以此为基地,不断扫荡周围的村长和城镇。所以这个时候清圣祖才先后2次让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出兵北伐雅克萨,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当然了,俄军还是只有几百人的规模。
没办法,当时交通太差,他们根本无法大规模运兵,更不可能把欧洲部分的主力调到远东来作战了。所以说只能低头认输。
即便是认输,沙俄都没闲着,他们找到了准噶尔汗国,怂恿他们对喀尔喀蒙古发起进攻。在这种情况下,清朝自然无暇北顾。因此在尼布楚谈判中,沙俄占了大便宜,双方在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签订《尼布楚条约》,居然是以外兴安岭为界。“十七年,授萨布素宁古塔副都统。罗刹据雅克萨,二十一年,诏率兵偕郎坦等勘视雅克萨城形势,并往视自额苏哩至黑龙江及通宁古塔水陆道。寻郎坦还奏罗刹可图状,命建木城于黑龙江、呼玛尔两地,以巴海与萨布素统宁古塔兵千五百人往驻,造船备炮。二十二年,疏言:‘黑龙江、呼玛尔距雅克萨尚远,若驻兵两处,则势分道阻,且过雅克萨有尼布楚等城。罗刹倘水陆运粮,增兵救援,更难为计。宜乘其积贮未备,速行征剿。俟造船毕,度七月初旬能抵雅克萨,即统兵直薄城下。’疏下王大臣议,如所请,上不许。寻命巴海留守吉林,以萨布素偕宁古塔副都统瓦礼祜率兵驻额苏哩。额苏哩在黑龙江、呼玛尔之间,为进攻雅克萨要地,有田陇旧迹。萨布素因移达呼尔防兵五百人赴其地耕种,并请调宁古塔兵三千更番戍守。上念兵丁更戍劳苦,命在黑龙江建城,备攻具,设斥堠,计程置驿,运粮积贮,设将军、副都统领之。擢萨布素为黑龙江将军,招抚罗刹降人,授以官职,更令转相招抚。上命都统瓦山、侍郎果丕与萨布素议师期,萨布素请以来年四月水陆并进,攻雅克萨城,不克,则刈其田禾。上谓攻罗刹当期必克,倘谋事草率,将益肆猖狂。二十四年,以朋春等统兵进攻,萨布素会师,克雅克萨城,乃命萨布素移驻墨尔根,建城防御。二十五年,疏言罗刹复踞雅克萨,请督修战舰,俟冰泮进剿。上遣郎中满丕往诇得实,乃命萨布素暂停墨尔根兵丁迁移家口,速修战舰,率宁古塔兵二千人往攻。又命郎坦、班达尔沙会师,抵雅克萨城。城西濒江,萨布素令于城三面掘壕筑垒为长围,对江驻水师,未冰时泊舟东西岸,截尼布楚援兵,冰时藏舟上流汊港内;马有疲羸者,分发墨尔根、黑龙江饲秣,计持久。上因荷兰贡使以书谕俄罗斯察罕汗,答书请遣使画界,先释雅克萨围,上允之,命撤围。二十八年,俄罗斯使臣费耀多啰等至尼布楚,命内大臣索额图等往会,令发黑龙江兵千五百人为卫。寻议以大兴安岭及格尔必齐河为界,毁雅克萨城,徙其人去。”
《尼布楚条约》划界示意图
清朝当然觉得吃亏了,毕竟俄军是从西方来的,而且实力弱小,根本没本事在东方攻城略地。就这样,他们还占了尼布楚。不过由于外兴安岭以北天寒地冻,谁也不愿意去,清圣祖觉得丢了也不可惜,所以就答应了俄国人。
俄国居然也觉得吃了亏。他们觉得黑龙江流域是俄国第一个发现的,所以这里应该属于他们。由于当年俄军实力不够,才被清朝钻了空子。所以说,他们一直怀恨在心,并且发誓,一定要把黑龙江流域给夺回来。这事儿他们记了200多年。
熬了200多年,差点把清朝的老家给端了从咸丰八年(1858年)沙俄撕毁了第一份和东方签订的边界条约开始,他们就彻底开始放纵了。到了咸丰十年(1860年),沙俄在《瑷珲条约》的基础上又和清朝签订《中俄北京条约》,将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的100多万平方公里都给割走了。
沙俄割占中国领土示意图
这事儿算是圆了他们当年的一个梦,距离《尼布楚条约》签订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200年,沙俄总算是完成了当年他们的祖先没能完成的事情。
即便如此,沙俄当局还是觉得美中不足。因为他们要的是整个黑龙江流域,而不是黑龙江以北,所以他们在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的时候又占了东北,彻底得到了整个黑龙江流域。
不过彼时,时代已经不同了,东西方、世界各国之间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联系,不再单纯是两国之间争夺领土那么简单了。因此在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英国扶持下的日本在日俄战争中痛击沙俄,使得其退出了东北。
要不是这一战的话,那沙俄多年没能完成的愿望,在这一刻还真的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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