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广西农村女人刚生下儿子。丈夫看了一眼婴儿,气得脸色铁青,一把夺过孩子:“我要扔了他。”听到这句话,女人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自己养!“
丈夫见状实在没办法,只能叹了叹气,打开门扬长而去。
女人叫韦绍兰,她刚刚生下的这个孩子,让她受尽了苦楚。
一年前,韦绍兰和丈夫生活在桂林荔浦的一个小村子里,他们还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儿。一家三口非常幸福。
当时,抗日战争进展到后半程,我军展开全面反击,日军节节败退,斗志越来越弱。
可越是在这个时候,日军就越疯狂,变本加厉去村里扫荡。
每次,日军一进村,都是见到禽类就抢,见到女人就要,看到孩子更喜欢痛下杀手。
韦绍兰就生活在一个经常被扫荡的村庄里。
但好在桂林山多,每次日军来扫荡,韦绍兰他们都会躲进山洞,等到日军离开了再回来。日子久了,村民们和日军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的“躲猫猫”。
然而,“躲猫猫”也总有意外出现的时候。
有一次,日军又来扫荡了,韦绍兰到处找丈夫没找到。因为耽误了些时间,她只能尽快跟着村里人往山洞跑。
可就在,她带着孩子躲在山洞里时,意外发生了。
日军突然冲了过来,当时的韦绍兰,正打算给女儿喂奶,突然,日军扛着刺刀直挺挺地进来了。
抗日战争的这些年里,她曾经好几次见过日军把婴儿叼在刺刀上,像战利品一样高举、欢呼。作为母亲的她,宁愿自己死,也绝不要经历这种场面。
于是,韦绍兰紧紧抱住女儿,乖乖顺从,和其他6个妇女一起,被日军拿刺刀顶着后背上了大车。
她奢求,自己能够通过配合,保住自己和女儿一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韦绍兰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几个月,让她比死还难受。
残暴的日军把韦绍兰押到了一个破屋子前面,进去后,她发现里面全部都是女人,而且衣服被撕得不成样子,身上斑斑点点的伤痕。
韦绍兰瞬间明白了一切。
当晚,先是一个日军军医提着箱子进来了,对着她上下其手,一通检查身体。
随后,一群日军涌了进来,见到女人就抓。韦绍兰也不幸,被一个日本兵抓住。
当时,韦绍兰死活不肯解衣服,日本兵见状非常生气,拿起刺刀就要往她的女儿身上刺过去,韦绍兰一声尖叫,立马就答应了,任凭对方欺负。
自此之后的每一晚,韦绍兰都宛如人间炼狱。
屋里面满满当当一群快活的,外面还有一大片排队的。他们才不管韦绍兰等人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只图自己爽。
有好几次,韦绍兰都想一死了之,可每次看到女儿安详的睡颜,韦绍兰就想,再坚持一会,总能有生机。
有时候,日本兵担心孩子哭闹会打扰他们的快乐,会特意给孩子带糖果。而有的日本兵比较暴躁,往往抬手就打。
每一次,韦绍兰都要特别卑微地用身体讨好日本兵。
三个月后的一天,机会来了。
日军集体外出,韦绍兰悄悄抱着女儿从小路离开,凭着记忆从日军营地穿过草丛、密林,一路往家里跑。一路上,女儿也非常配合,不哭不闹。
第二天中午,韦绍兰忐忑地敲响家门。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丈夫憔悴的面容。那一刻,夫妻俩相拥而泣。
原以为日子就要这样一天天好起来了,可没成想第二天,女儿突然浑身滚烫,高烧不退,等到送到赤脚医生手上时,已经撑不住去世了。
然而,老天爷并没有放过这对苦命夫妻。
几乎是同一时间,韦绍兰确认自己怀孕了。按日子推算,孩子是在日军营地怀上的。亲生女儿死了,肚子里又来了个日军的孽种,这样的事情,夫妻俩根本接受不了。
韦绍兰找到医生,想要把孩子打掉。可医生告诉他,现在的韦绍兰身体太弱,如果强行做掉,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因为在日军手上遭受了太多折磨,如果这次做掉,未来可能再也无法怀上。
无奈之下,韦绍兰只能被迫把孩子生下来。
很快,韦绍兰的事情,被村民们七嘴八舌传了出去。
之前,韦绍兰消失三个月,他们都以为韦绍兰被杀,很是同情。可如今,韦绍兰不仅逃命了回来,而且还怀上了孩子,村民们纷纷对她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人说,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原来心疼她的丈夫,听了之后,也变得越来越冷淡。
八个月后,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儿。
可丈夫只看了一眼,厌恶至极,只想把孩子扔掉。韦绍兰却突然舍不得了,毕竟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待了10个月,虽然孩子的父亲恶贯满盈,但孩子是无辜的。
她对丈夫说:“他是错生,但你不能让他错死呀。”
就这样,孩子留了下来,韦绍兰给他取名罗善学,发誓要把孩子好好抚养成人。
为了让家庭和睦,后来的韦绍兰又给丈夫生了两个孩子,一家五口生活在一起。
只不过,因为身世,罗善学从小就受尽白眼。不管是父亲,还是同龄的孩子,亦或是其他村民,每次看到他,都是满脸厌恶。
起先,罗善学不懂,总以为是自己不够爱干净。所以,他总是很勤快地洗澡,把自己收拾地利利索索。
干最多的活儿,吃最少得饭。他以为只要这样,父亲就会喜欢自己。
直到有一天上学的时候,村里人开始叫他“鬼子告”“日本鬼”。
这个时候,罗善学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侵华日军的后代。
知道真相的那一天,罗善学非常崩溃,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爸爸,甚至对不起所有中国人。
此后余生,罗善学再也没有和别人吵架,也没有结婚。他只是勤勤恳恳地生活在村里,和母亲相依为命。
他说,他想要用余生去赎罪。
迄今为止,罗善学是我国第一个公开承认自己是慰安妇与侵华日本兵后代的人。
但我想,和他有着一样身世的人,应该还有很多。
人们常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可现实却是,在出生这件事情上,我命由天不由我。
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也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罗善学等人,不能选择出身。
他们也是战争的受害者,也是一个时代的创伤。
我们能做的,便是把他们当做一个又一个真实、普通的中国人。
如此,便是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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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慰安妇调查记实》中《不该出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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