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绪年间有个文人叫宣鼎,他写了本文言著作叫《夜雨秋灯录》。这书里记了一件他亲眼看到的怪事,他把这事儿写下来,还取名叫《独角兽》,挺有意思的。不过呢,这只是他自己说的,这里面内容是真是假,我可不清楚,我就是把文言文翻成白话文而已。您要是不信,可别怨我,要怨就怨宣鼎吧。
宣鼎讲,有一天,在兴化县街市上闲逛的时候,突然瞧见好多人围着一个东西看。他心里好奇,就挤到人群里去瞧个究竟。结果发现,众人围着看的就只是一个衣裳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罢了。
乞丐有啥可围观的呢?肯定有特别的地方呗。就看这乞丐脑袋顶上长了个角,跟羊犄角似的,角根那儿束着的短发像刺猬刺儿一样。角尖儿有点朽烂缺损,就像被虫蚁咬过似的,还散发着腥臭味儿。
有个在旁边围观的老头笑话他说:“老听说《山海经》里有独角兽,难道你就是那独角兽吗?”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乞丐觉得挺羞愧的,低着头不说话。大家都一个劲儿地让他讲讲头上为啥会长角,是生下来就带的呢,还是后来才长出来的呢?
有人给了乞丐几个小钱,想让他说出真相。乞丐拿了钱,哭着告诉大家。他说自己生下来就没角,和正常人一样。他年轻时不学好,整天跟一帮无赖混在一起,老是忤逆父母,还让父母给钱买酒找女人。父母不给,他就打父母,还强行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卖了,搞得家里很穷。
他在外面自在得很,又是吃肉又是喝酒,可他爸妈只能吃糠咽菜。有一回,他在外面逍遥了大半个月,钱花光了,就想回家找爸妈要钱,结果发现爸妈早就饿死在家里了。然后他就拿破炕席把爸妈的尸体裹起来,拖到村外挖了个浅坑给埋了。
回到家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房子着火了,烧得啥都不剩。他没地方去,就想去亲戚家借住。亲戚担心他住下就不走了,干脆谁都不愿意收留他。这时候呢,他就在亲戚当中挑拨离间,惹得大家打起来,然后他再假装去调解,趁机敲一笔钱。
三十二岁那年,他不被村人和亲戚待见,一气之下点着了几个村民的房子,然后就跑了。哪知道碰上下雨刮风,衣服被淋得湿透,接着就得了重病,差点死在野地里。原以为肯定活不成了,没想到竟然没死,出了一身冷汗后,病就好了。就是头皮痒得厉害,使劲挠,都把头皮挠破了。
过了几天,脑袋上居然长出个小角来。又过了些日子,这角变长了,还疼得很。再往后,疼得更加厉害,让人受不了,他就想找个人拿锯子帮他把角锯掉,可根本没人愿意帮忙,还都笑话他是只独角羊。
有一天,他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对他讲,他会长出犄角,那是因为他自己做了坏事。他先是让父母饿死了,接着挑拨亲戚间的关系,还把人家的房子给烧了。这些造下的孽难道不用还吗?要是想让犄角消失,就把自己干的这些事在别人跟前大概说一下,痛苦就会慢慢没了。
就这样,他在行乞的时候,跟人讲自己犯过的错,嘿,头上犄角带来的剧痛真就没了。然后呢,他就到处走,每到一个地方就把自己以前干过的坏事告诉当地人。当地人看他可怜,都会给他些钱物。靠着这些钱物,他才活到了六十岁。现在啊,他都差不多忘了自己本来叫啥名了,就只记得自己外号叫“独角兽”。
乞丐说完这些话,就捂着脸哭了起来,好多人都不住地叹气,一个个都给他钱。宣鼎呢,就借了笔墨,就在街上给他画了张小像,还在小像上写了一首特别诙谐的打油诗,送给这个乞丐。诗里有两句是“身体还像人,心肠已是兽。是兽还是人?独角穿颅透。”
宣鼎写到这儿就没再写下去了。乞丐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他也不清楚。说不定这只是乞丐为了骗钱编造的谎话,也没准是真有其事呢。不管真假,只要记住人活在世上可千万别做坏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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