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中充斥着刀光剑影,处处都体现着江湖险恶,因此身处其中者皆是如履薄冰,对于作者而言,只要剧情需要,就可以大笔一挥,赐他们一死。
不过如果一个角色的死能让读者感慨万千,那就足以证明这个角色被塑造得有多成功,而金庸笔下这样的案例不少,那登场于《神雕侠侣》与《倚天屠龙记》中的郭二小姐郭襄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意难平的角色。
(郭襄、张三丰剧照)
说来奇怪,少女时期的郭襄聪慧可人,中年的郭襄又成了一代宗师,她是站在人群中都会发光的那一类人,既然如此,金庸为何要在《倚天屠龙记》开篇就将她写死?
或者说,郭襄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
一、如主角一般的女子
《倚天屠龙记》的主角是谁?如果你下意识的就回答“张无忌”,那一定不是老金迷,因为原著迷都知道,这部作品其实不止一位主角,或者说,将故事视为几个阶段的话,每个阶段都有属于它的主角。
而在故事的前两回,郭襄才是主角。
是的,《倚天屠龙记》的故事其实是以郭襄的视角揭开序幕的,她为了寻找杨过而云游四海,去了活死人墓,也去了少室山,这才有了“郭襄闯少林事件”。
在这里,她还与少年张君宝有了第二次邂逅,后因少林僧人误会张君宝偷学武功,他们二人一同被觉远大师以铁桶挑出少林寺,二人又在觉远临终前继承了一部分九阳神功,这即是《倚天屠龙记》前两回的剧情。
其实顺着剧情读下来,金庸也有在铺垫郭襄与张君宝未来的故事,比如郭襄见张君宝无处可去,便将自己的贴身饰物给他,让他去投奔自己的父亲郭靖。
(郭襄、张君宝剧照)
仿佛接下来的故事都要围绕郭襄与张君宝展开了,他们会成为新一代的侠侣。
可事与愿违,原著第三回中,张三丰已成百岁老者,也站上了武林之巅,而郭襄虽然留下了些许传说,却早已不在人世。
初读这段剧情时,笔者只觉得格外突兀,郭襄甚至都不仅仅只是《倚天屠龙记》前两回的主角,在《神雕侠侣》后半段的剧情部分,郭襄就几乎已经取代了小龙女,成了女主角。
她不仅聪慧可人,而且天赋异禀,她的故事不该戛然而止。
二、已故的传奇
其实从后世武林人士的只言片语也不难看出,郭襄后来的人生也大有故事可说。
比如与兰州提到的这段:“恩师说,郭女侠心中念念不忘于一个人,那便是在襄阳城外飞石击死蒙古大汗的神雕大侠杨过。郭女侠走遍天下,没再能跟杨大侠相会,在四十岁那年忽然大彻大悟,便出家为尼,后来开创了峨嵋一派。”
四十岁之前的郭襄一直在江湖中打探杨过的下落,在此期间,她还经受了父母战死在襄阳的打击,且不知她一个人是如何挺过来的。
而四十岁后,她在峨眉山开宗立派,又开启了新的传奇。
比如金花婆婆与灭绝师太交手时,她们之间就有这么一番对话:“金花婆婆淡淡一笑,说道:‘当年峨嵋派郭襄郭女侠剑法名动天下,自然是极高的,但不知传到徒子徒孙手中,还剩下几成?’灭绝师太森然道:‘就算只剩下一成,也足以扫荡邪魔歪道。’”
(郭襄剧照)
金花婆婆说郭襄女侠名动天下,那自然是在江湖中闯出了些许名堂,她的剑法也多半是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否则不至于一个明教中人都如此吹捧她。
无论如何,郭襄的余生应该是十分精彩的,她早已不再只是“郭靖的女儿”,而是成了“峨眉派创派祖师”,她书写了属于自己的传奇。
既然如此,这么好的一段素材,金庸为何说放弃就放弃了?
答案或许很简单,正是因为他把郭襄吹得太过了。
三、郭襄的神功
连金花婆婆都吹嘘的郭襄到底有多强?
其实都不用金花婆婆吹,只要看郭襄当初闯少林时的表现,你就知道她的天赋远在张三丰之上,甚至可以说是比历代主角都要强得多。
(独孤求败剧照)
比如她对阵无色禅师的时候,使出了这么一招:“无色的手指刚要碰到她手腕,突然白光闪动,剑锋来势神妙无方,险些儿五根手指一齐削断,总算他武功卓绝,变招快速,百忙中急退两步,但嗤嗤声响,左袖已给短剑划破了一条长口子。无色禅师变色斜睨,背上惊出了一阵冷汗。”
无色是与杨过平辈论交的高手,早年间还闯荡绿林,见识颇丰,此时却也不知道郭襄所用是什么招式。
接着书中提到:“其实天下根本无此剑术,她只不过偷学到一招打狗棒法,用在剑招之中,只因那打狗棒法过于奥妙,她虽使得似是而非,却也将一位大名鼎鼎的少林高僧惊得满腹疑团,瞠目不知所对。”
别小看了这段描述,郭襄能将打狗棒法融入剑法之中,足见她不是一般死记硬背的那一类憨人,她此时的表现,就属于是“剑魔”独孤求败所提出的“无剑”境界。
所谓的“无剑”并不是手中不持剑,或者不持任何兵器,而是指天底下任何武功都可以融会贯通,也就是“不滞于物”,郭襄用剑法使出棒法,就是活学活用、不滞于物的表现,这等境界,独孤求败花了一辈子才领悟。
(张三丰剧照)
至于张三丰,直至百岁他还在苦练太极神功,还想要得到九阳神功,倒不是说那些武功不值得修炼,只是相对于郭襄而言,张三丰还没到不滞于物的境界。
所以郭襄的存在势必会让张三丰黯然失色,而这个角色已经在《神雕侠侣》中有过颇多戏份,甚至是高光时刻,也该给其他角色让道了,于是金庸将她写死,让她成为武林神话,也不失为一种聪明的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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