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太平天国,你最熟悉的名将是谁?相信大家都说:翼王石达开、英王陈玉成、忠王李秀成,因为他们在课本上的出镜率最高。
石达开、陈玉成、李秀成,都是家喻户晓的太平天国英雄。但是,在太平天国阵营,翼王、英王、忠王的地位并不是很高。
就拿翼王石达开来说,永安封王时,石达开位列第三等,连“军师”都不是。至于陈玉成、李秀成在太平天国的地位,李秀成自述说得非常清楚,排第六、第七而已。
读懂永安封王,就能明白太平天国的历史,为何是东王、西王、南王、北王、翼王依次排序下来,石达开为何只能排第五位?
本来说好的“不封王”,为何要封王,而且还是东王杨秀清节制诸王,这里面也是大有来头。
先说第一点,洪秀全为何打破规则,一定要封王呢?要知道,洪秀全是“王”,其他人岂能是“王”,这不是乱套了吗。
分封制,始于夏商周,周天子分封诸侯,诸侯分封卿大夫,然后卿大夫封士,形成了周王、诸侯、卿大夫、士这种分封结构。
周天子才是“王”,其他诸侯不能是“王”,谁敢擅自封王,周天子就“六师移之”,分分钟消灭了他,当然这是在周王有实力的情况下。
春秋战国时期,周王室衰微,礼崩乐坏,南方的楚国就率先使用“王”这一封号,其他诸侯也纷纷仿效,一发不可收拾。
秦朝建立,秦始皇废除分封,不再有“王”,只有天子皇帝。此后,皇帝属于“独享”,“帝”字只属于天子。
汉朝建立,刘邦重新封王,此后“王”就成为天子授予同宗、功臣的一种爵位。但是,“王”永远不是帝,比帝差了十万八千里。
天子是“皇帝”,谁敢用“帝”,就是犯了忌讳,下场很惨。天子是“王”,其他人也不能是王,否则就是叛逆。
洪秀全,太平天国天王,属于“王”。按照等级秩序,除了洪秀全,其他人都不能是“王”,最多只能是“侯”。
金田起义,建立太平天国。2个月后,洪秀全在武宣称“天王”,建立五军主将制。此时,除了洪秀全是“王”,其他人都不是。
洪秀全也表示,王是专属,是君主的称呼。那么,为何进入永安后,又册封“首义五王”呢?是洪秀全皇恩浩荡吗?
永安封王,实则是洪秀全的无奈。因为,洪秀全并没有实权,且军事能力很差,无法在战斗中树立权威,一开始就不行。
秦始皇以来,天子都是“皇帝”,无论是“天王”还是什么“王”,含金量都不如皇帝高。
历史上,后赵石虎是天王,但终究要称帝。苻坚也是天王,如果他能顺利灭了东晋,也要走称帝这条路。
那么,洪秀全为何不行,从始至终,他都不是皇帝。因为,洪秀全一开始,就被萧朝贵拿捏。
创建拜上帝教,冯云山功劳最大,洪秀全坐享其成而已。冯云山被逮捕入狱后,杨秀清表演天父下凡,萧朝贵表演天兄下凡,一跃而起。
杨秀清、萧朝贵,都是冯云山拉进拜上帝教。天父、天兄压根不存在,更不要说下凡,但为了不让信仰崩溃,洪秀全、冯云山只能承认。
杨秀清是天父,萧朝贵是天兄,杨秀清是“父亲”,萧朝贵是“儿子”。按理说,杨秀清比萧朝贵厉害,杨秀清说了算,实则不然。
杨秀清最大的问题是身体不好,经常生病,这在创业初期很吃亏。因为,杨秀清没有足够的精力来“下凡”,身体吃不消。
萧朝贵就不一样,身强力壮,一天可以来几次下凡,让天兄经常露面,从而取得大权,一度压倒杨秀清。
萧朝贵天兄下凡,强调天父是“皇上帝”,洪秀全只能是“王”,绝对不能是“帝”。如此,萧朝贵一开始就把洪秀全的皇帝之路堵死了。
不能是皇帝,就只好使用天王称号了,洪秀全也很无奈。但是,规则并非不能改,如果洪秀全足够强大,这些都不是问题,萧朝贵再次下凡,同意用“帝”就行。
洪秀全,显然不具备创业帝王的素养。金田起义之初,洪秀全既不能出谋划策,又不能亲临前线指挥,或者上阵拼杀,故而没啥威望。
刘邦、李世民、朱元璋、朱棣,为何能牢牢控制军队,拥有绝对的威望。不是因为他们是皇帝,或者亲王,而是他们一开始就上阵指挥,让将士们敬畏。
洪秀全,只能留在大营,跟着家属生活,类似韩林儿、徐寿辉之流。如此,行军打仗,都是萧朝贵等人去做,没有“五军主将”,太平天国一开始就得结束。
将士立功,洪秀全却没啥表现。如此,将领们自然要求封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洪秀全无法阻止,也阻止不了。
与其说永安封王是洪秀全激励将士的手段,还不如说是一种无奈。洪秀全不希望别人是“王”,但他说了不算。
下个问题,永安封王,首义五王的排序,也是大有来头,不是随便排,是权力博弈,也是实力较量的结果。
杨秀清、萧朝贵是第一等王爵,这无可厚非,谁让他们能“下凡”,找准了太平天国的命门呢。
否认天父、天兄的存在,就是否定拜上帝教,太平天国不攻自破,立刻玩不转,谁都不愿意去冒险,因为输不起。
金田起义之初,萧朝贵的影响力比杨秀清强一个档次。萧朝贵身体好,麾下精兵悍将众多,这是杨秀清所无法比拟的。
杨秀清的优势,就是天父下凡,名义上是萧朝贵的“爸爸”。但是,这位“爸爸”露脸太少,不断被边缘化。
永安封王,杨秀清是东王九千岁,还能节制诸侯王,得感谢一个叫乌兰泰的清军将领。
乌兰泰,八旗名将,火器专家,在永安城南之战把萧朝贵打成重伤。萧朝贵奄奄一息,随时可能去见“天父”,故而不能继续下凡,也无法处理军务。
萧朝贵受伤不到一个星期,杨秀清就表演天父下凡,要求洪秀全封王,并按照他的提名,对首义五王进行排序。
南王冯云山,位列第三,也为疑问。除了能下凡的杨秀清、萧朝贵,没人能超越冯云山,南王才是太平天国实际缔造者,李秀成自述中特别强调这一点。
韦昌辉、石达开,又是如何排序?显然,课本中的翼王石达开圈粉无数,远非发动天京事变的北王韦昌辉可比。
实际排名,石达开却不如韦昌辉。南王、北王是第二等王爵,都挂着“军师”头衔,可以进入处理政务的最核心圈子。
石达开,是翼王五千岁,“翼”不是东、西、南、北这些“方位”封号,而是太平天国的翅膀,飞来飞去,捍卫太平天国。
至于“军师”头衔,石达开也是没有。即便天京事变后,石达开回来辅政,洪秀全也不授予他“军师”,这也是石达开外出单干的重要原因。
石达开成为“军师”,要等到1859年。这一年,洪仁玕来到南京,寸功没有,一个月不到,却封王,授予“军师”,陈玉成、李秀成等将领强烈不满。
洪秀全为了拉拢人心,再次封王,并把“军师”名额增多。石达开已经单干,洪秀全也给他一个军师头衔,纯属娱乐而已。
再则,天京事变后的“军师”已经不是当年的“军师”,含金量不在一个档次。
那么,石达开为何不如韦昌辉呢?课本中圈粉无数的翼王,究竟输在哪里?很简单,实力、贡献,石达开都比较弱,不如韦昌辉。
竖立大旗,这是冯云山的功劳,给太平天国注入雄厚的资金,使其具备发动起义的规模,则是为韦昌辉这位富户。
金田起义,为何选择在韦昌辉老家金田?太平天国需要的资金、粮食、武器、弹药,几乎都是韦家操办,这就足够了。
资金多,还带来宗族两千余人,韦昌辉是妥妥的武力强宗。石达开,温饱勉强解决,谈不上有钱人,且宗族并没多少凝聚力。
太平天国建立后,韦氏国宗、石氏国宗是西征初期的绝对主力。其中,韦氏宗族子弟,绝对拥护北王,以及韦俊。
石氏国宗,凝聚力差很多,石祥祯就不服石达开。至于石镇吉、石镇常,在福建就脱离石达开,不听调遣,在翼王遇到困难时远去。
石达开的优势,不是资金,也不是宗族,虽说石氏宗族人很多,石达开最大的优势是在客家人中拥有很强的号召力。
客家人,是太平天国的基本盘。金田起义包括家属在内,也就2万人左右,石达开带来的人接近五千,这就是他封翼王的原因。
石达开的战功,此时也远不如韦昌辉,不是说翼王不如翼王,而是石达开惹怒了萧朝贵,天兄打压他。
萧朝贵拉拢韦昌辉,石达开肯定没戏。韦昌辉跟萧朝贵走太近,又惹怒了杨秀清。
如此,萧朝贵阵亡沙场之前,石达开没表现机会。萧朝贵阵亡后,韦昌辉被冷落,石达开则崭露头角,得到杨秀清重用。
定都南京后,杨秀清也打压韦昌辉,多次天父下凡羞辱北王。韦昌辉不服,无法容忍,干脆掀桌子,不认可天父,杀了杨秀清。
永安封王,不是简单的封王,而是太平天国内部博弈的缩影。太平天国从一开始,就缺乏一个强有力的领头人,而“首义五王”又矛盾重重,结局也就不难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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