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晚期,恭亲王奕訢的孙子爱新觉罗·溥儒诞生在一个皇室贵胄家庭。
上天似乎格外眷顾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婴儿,他还襁褓之中便赐了顶花翎,寻常百姓见了也要毕恭毕敬地跪拜。
谁曾想,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王爷,日后竟沦落到要靠一支笔、一张纸谋生。
溥心畲从小聪颖过人。4岁开蒙习字,6岁拜师启蒙,10岁便能熟读四书五经,兼通满语、英语,实在罕见。这般天资聪颖,很快引起慈禧太后的注意。
5岁那年,溥心畲被召入宫,慈禧出了好些刁钻的问题,他却对答如流,深得慈禧欢心。慈禧不禁赞叹:"本朝的灵气,恐怕都被这娃子吸走了!"从此,小小的溥心畲便在宫里学起了诗书礼乐。
10岁那年,溥心畲又随同慈禧太后游览昆明湖。
慈禧出题让他作诗,他当即便吟出"彩云生凤阙,佳气满龙池"的上联。
若非后来登基之事出了差池,溥心畲本有望成为大清的皇帝。也许正是因为没当成皇帝,溥心畲的人生才格外丰富多彩。
1912年,大清帝国轰然倒塌,昔日的皇亲国戚沦为平民百姓。
溥心畲进入学堂求学,读了几年书,忽然听闻清朝没了,不禁惊诧万分。
他的亲兄长溥伟等人还在拼命想东山再起,而溥心畲却潜心艺术,寻求心灵的慰藉。
正当溥心畲思索前路之际,哥哥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罗清媛,原陕甘总督升允之女,生于官宦人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虽是政治联姻,但夫妻二人志趣相投,很快便生出了真挚的感情。从恭王府搬到北京西山戒台寺后,溥心畬和罗清媛每天临摹宋元名帖和名画,书画功底突飞猛进。
1927年,溥心畲在北京中山公园办了个人书画展,作品题材丰富,笔墨纵横,引得满城风雨。
真正让溥心畲声名鹊起的,是1930年他与夫人罗清媛在日本归国后合办的书画展。
那次展览让溥心畲获得了"出手惊人,俨然马夏"的美誉。世人甚至将溥心畲、罗清媛夫妇,比作现代版的赵明诚与李清照。
昔日皇亲国戚沦落为民,却以一己之力成为享誉京城的艺术大家,这在清朝覆亡后可谓凤毛麟角。
溥心畲的崛起,实在离不开罗清媛的支持。夫妻二人朝夕相伴,切磋技艺,正可谓"手足情深"。
然而,随着溥心畲的名气日盛,各方人士纷至沓来,罗清媛却渐渐退居幕后。
她要照顾年迈的婆婆,操持家中大小事务,还要侍奉丈夫左右,实在劳累不堪。
溥心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便提议给罗清媛置办个贴身丫鬟,也好让爱妻歇歇脚、喘口气儿。
罗清媛本不愿再添一个人,怕费钱。但溥心畲不忍心爱妻太过劳累,一直惦记此事。
有一日,溥心畲在街头遇见一个卖身葬母的12岁女孩,她头上斜插一根茅草,脚边放着一捆芦苇,苇中裹着母亲的尸身。
小女孩泪眼婆娑的模样,让溥心畲心生怜悯,遂将她领回家中。
这个叫李雀屏的女孩,成了罗清媛的丫鬟。她年纪虽小,却懂事伶俐,罗清媛很是喜欢,常让她伺候左右。
李雀屏每天研墨,跟着主人练字,生活虽然清苦,却自在而安稳。
溥心畲和罗清媛夫妇恩爱有加,艺术上互相激励,生活中彼此关怀。
堂堂恭亲王后裔,虽历经满清覆灭,却仍以书画扬名,靠真才实学在艺术圈占据一席之地。这对金玉良缘,本该白头偕老,谁知命运却跟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青梅竹马,蛇蝎美人
溥心畲虽是落魄贵族,却有一副儒雅的皮囊和一颗怜香惜玉的心。
他曾在街头邂逅卖身葬母的李雀屏,被她苦命的身世打动,几乎一见倾心。可他毕竟已有妻室,只得压抑住心底的悸动,将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带回家,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刚入府时,李雀屏尚且年幼,只有12岁。她生性聪慧伶俐,很快便讨得了罗清媛的欢心。
罗清媛将她视如己出,教她读书写字,还亲自教她习画。这般悉心教导之下,李雀屏的书画也小有所成。
这一晃便是五载。五年间,溥心畲和罗清媛夫妻恩爱如初,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但溥心畲心里始终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原来,他从初见李雀屏起,便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了心弦。随着李雀屏亭亭玉立,出落得愈发美艳,溥心畲对她的爱慕之情也愈发难以自持。
终于,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溥心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悄然来到了李雀屏的闺房。李雀屏虽只有17岁,却早已心慕溥心畲多年。见他推门而入,二话不说便投入了他的怀抱。一番云雨过后,溥心畲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不敢面对罗清媛,生怕这段禁忌之恋被发觉。
李雀屏虽出身贫寒,却有着不输贵族小姐的聪慧和心机。她见溥心畲对自己情根深种,便处处对他示好,时常暗送秋波。她还学会了撒娇卖萌,牢牢抓住溥心畲的心。渐渐地,她在溥心畲心中的地位,竟然超过了罗清媛。
很快,李雀屏便怀上了溥心畲的骨肉。消息传到溥心畲耳中,他欣喜若狂,却又不知该如何向罗清媛交代。谁知,李雀屏竟一反常态,突然对罗清媛冷言冷语,处处跟她作对。罗清媛纳闷不已,哪知自己在丈夫心中,已然被一个小丫鬟取而代之。
溥心畲一边安慰罗清媛,一边却纵容李雀屏的无礼。罗清媛渐渐察觉两人之间的暧昧,心如刀割,苦不堪言。她本想与溥心畲理论,却被溥心畲百般敷衍搪塞。夫妻二人的感情,就这样产生了无法弥合的裂痕。
转眼间,李雀屏的肚子越来越大,溥心畲对她的宠爱也愈发明目张胆。有一日,罗清媛撞见丈夫搂着李雀屏说笑,当场气得晕了过去。等她苏醒过来,泪如雨下,哀求丈夫悬崖勒马。可溥心畲却执迷不悟,反倒将一切过错推给罗清媛,说她不该多管闲事。
一天深夜,溥心畲趁罗清媛熟睡,偷偷带着李雀屏去了戒台寺外的一处院落。他要在这里为李雀屏置办一个新家,远离罗清媛的视线。罗清媛醒来不见丈夫,心急如焚,四处寻找却毫无音讯。直到天明,溥心畲才若无其事地回到家中,对妻子的质问避而不答。罗清媛这才明白,一个蛇蝎美人,已经夺走了丈夫的心。
昔日恩爱的金玉良缘,竟被一个丫鬟破坏得体无完肤。而那个从小在艺术熏陶中长大的天才画家,竟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将发妻弃如敝履。情场失意,事业受挫,罗清媛心灰意冷,终日以泪洗面。而溥心畲和李雀屏却逍遥自在,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全然不顾发妻的感受。沉溺温柔乡中的溥心畲,又怎能想到,这段禁忌之恋,会带给他怎样悲惨的结局...
玉树临风,劣木盘根
溥心畲虽是落魄贵族,却因书画成名,在艺术圈独占鳌头。他的发妻罗清媛,不仅貌美如花,还才华横溢,与丈夫情投意合,珠联璧合。两人本是金玉良缘,郎才女貌,却不料横生变数。溥心畲迷恋上了貌美如花的丫鬟李雀屏,竟将她纳为侧室。从此,这个曾经恩爱幸福的家庭,再也回不到往日的美满。
溥心畲正式将李雀屏纳为侧室后,还未等罗清媛缓过神来,便迫不及待地给李雀屏所生的女儿起名为"墨云"。这个名字,不仅寓意女儿能继承父亲的衣钵,还暗喻罗清媛就如天边的浮云,转瞬即逝。罗清媛闻讯后悲痛欲绝,却也无可奈何。她心知这个家再也容不下自己,便搬离了原本属于她和溥心畲的爱巢。
李雀屏虽出身贫寒,却极懂人情世故。自打正式成为溥心畲的侧室,她便恃宠而骄,对罗清媛处处刁难。溥心畲对此视而不见,反而处处护着李雀屏,让罗清媛备受煎熬。李雀屏还挥霍无度,常偷拿溥心畲的心爱之作去典当。罗清媛几次向溥心畲告状,却被他斥为多管闲事。
一天,罗清媛无意间撞见李雀屏在花园里与一个青年男子幽会,不禁大惊失色。她连忙去找溥心畲理论,希望他能醒悟。谁知溥心畲根本不信,反倒责骂罗清媛诬陷李雀屏。罗清媛悲愤交加,当即摔门而去。
就这样,溥心畲对罗清媛的误会越来越深,对李雀屏的宠爱却有增无减。直到有一天,溥心畲的一幅得意之作忽然不翼而飞,而李墨云竟挥金如土,在街头购买豪华珠宝首饰。溥心畲这才恍然大悟,追问之下,才知那幅画正是被李雀屏拿去变卖的。
溥心畲大发雷霆,狠狠教训了李雀屏一顿。李雀屏楚楚可怜的模样再次激起了溥心畲的怜爱之情,他竟又对李雀屏心软了。从那以后,李雀屏变本加厉,经常拿溥心畲的画作去售卖,为自己置办豪华行头。而溥心畲却对此视而不见,仿佛被剥夺了全部心智。
罗清媛见丈夫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对李雀屏却宠爱有加,终于承受不住打击,郁郁寡欢,最终含恨离世。临终前,她紧握着溥心畲的手,泣不成声地说:"夫君,妾身虽死犹生,而君却正行尸走肉。但愿来世,我们无缘再见。"溥心畲闻言惊愕,追悔莫及,但一切都已太迟。
罗清媛香消玉殒,对溥心畲打击极大。他虽将罗清媛厚葬于北京东北义园,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却始终无法从失去爱妻的悲痛中走出。然而,李雀屏却对罗清媛的死幸灾乐祸,终于扫清了最大的障碍。从此,这个曾经温馨美满的家,彻底变成了李雀屏的天下。
溥心畲自知亏欠罗清媛良多,便将她的作品收藏起来,常常独自对画垂泪。岂料,这些画作竟在溥心畲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李雀屏送往国外拍卖。直到有一天,溥心畲在报纸上看到罗清媛画作在国际拍卖会上以高价成交的消息,这才如梦方醒。他这才明白,自己不仅辜负了罗清媛一片真心,还亲手葬送了她的毕生心血。
昔日的正房虽已香消玉殒,其才华却在身后得到了世人的认可。而那个曾经温柔可人的丫鬟,却摇身一变成了摧毁主人家庭的罪魁祸首。溥心畲虽是玉树临风,却误将歪脖树当成了自己的归宿,最终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花团锦簇,烟消云散
自从罗清媛去世后,溥心畲便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浇愁,不理世事。他虽对李雀屏还有几分留恋,却也隐隐感到这个女人的不安好心。加之悔恨当初错怪罗清媛,溥心畲的身心都备受煎熬。
溥心畲本就是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又因失去了罗清媛这个贤内助,更是肆无忌惮,终日沉湎酒色。李雀屏虽然貌美如花,却难掩其险恶的本性。她勾结三教九流,大肆挥霍溥家的家财,更变本加厉地偷盗溥心畲的画作。然而溥心畲却对此毫无察觉,反而一味地放纵李雀屏。
就这样,溥家渐渐败落下去。很快,连溥家祖宅也被李雀屏变卖,搬进了一处简陋的宅院。曾经锦衣玉食的溥心畲,如今只能蜗居在这个破败的院落里。而那些珍贵的字画,也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李雀屏的手中。
人生坎坷时,难免会选择借酒消愁。溥心畲亦是如此,他开始整日沉溺于酒精之中,不理俗事。渐渐地,他连作画的兴致都没了,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寻欢作乐。无奈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家道中落的溥心畲,再也无法承担这奢靡的生活。很快,便陷入了寸步难行的境地。
李雀屏见溥心畲已经成了废人,便也懒得再伪装下去。她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外面拈花惹草,甚至当着溥心畲的面与野男人卿卿我我。溥心畲虽然痛心疾首,却也无可奈何。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错付了真心。
溥心畲虽已身无分文,却依然不愿放下那点儿贵族的架子。他宁愿饿死,也不肯出去赚钱养家。即便偶尔提笔作画,也都是些不入流的粗制滥造之作。渐渐地,他在画坛上的名气也烟消云散,再无人问津他的画作。
溥心畲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开始咳嗽,吐血,却也不愿就医。李雀屏对他的病情无动于衷,依然我行我素。眼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才子,如今却躺在破旧的床榻上,形容枯槁,溥心畲内心的凄凉可想而知。
终于有一天,溥心畲病重不起,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走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在场。李雀屏听说他去世的消息,只是冷笑一声,便若无其事地继续过着奢靡的生活。至于溥心畲的后事,她更是懒得过问,草草将他下葬后,便再也没有去祭拜过。
昔日京城艺术圈的一代宗师,如今却在孤寂中黯然离世。他本可以在书画丹青中度过余生,却因误入歧途,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那个曾经温柔可人的丫鬟,终究成为了一个毁掉主人一生的祸水。
一代才子的陨落,不禁让人扼腕叹息。然而,这却是他咎由自取的悲剧。正如那句古语所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溥心畲终其一生,都在为自己当初的错误付出代价。而那些曾经灿烂绚丽的岁月,也如花期一般转瞬即逝,最终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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