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古风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城门高大、街巷热闹,最终穿越人群,定格在“烟雨绣楼”。
这是一座颇负盛名的绣楼,也是一座暗藏秘密的绣楼。
七年前,少女蔺如兰(胡意旋 饰)赌上名节,状告绣楼主人吴廉(乔振宇 饰)奸污,然而多方投告无门,只能自尽以证清白;
七年后,如兰的昔日好友孟宛(吴倩 饰),攒聚起与如兰案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捕快刘薪(李佳航 饰)、花魁柳三娘(汤晶媚 饰)等“九义人”,展开一场对风光依旧的吴廉的精心复仇。
时光交错、迷雾重重,过去少女被掩埋的挣扎、现在伙伴们坚持的正义,都将一一浮现,此过程必定是有苦涩,也有酸爽。
《九义人》,又一部高分古装剧预定!
1.
故事开篇,便是烟雨绣楼发生了一桩命案,不是如兰自尽,而是另一个少女丁茹坠井。
尽管绣楼的人试图以“意外”掩盖丁茹之死,但如兰发觉其中疑点重重:
她前一天夜里听见丁茹的哭声,并且看到一个黑影往后院去;她在丁茹房里找到了落胎的药方;丁茹妈妈哭喊“我女儿是被逼死的”……
向来与如兰亲近的吴廉也很反常,这个她以为的爱人,态度疏远,上课甚至避开她不愿意看她的绣样。
镜头一切,白天说孟宛绣得不好,“晚上多加练习”的吴廉,出现在了孟宛房中,而且肆无忌惮地对其动手动脚、进行言语挑逗。
就明白了,孟宛每每和如兰谈起吴廉时总是心怀不满又言辞闪烁,皆因看穿了吴廉表面斯文暗地败类的真面目。
第一集节奏之快,信息量之大,似乎靠着蛛丝马迹勾勒出了框架,又似是还有更多线索藏在暗处。
高潮是结尾处,如兰透过门缝看到被孟宛被吴廉侵犯,姐妹二人,四目相对。
回看本集开篇,屏幕上的“第一回上阕,‘蔺如兰情断烟雨楼’”,原来早已经点明一切。情断,才有接下来的对峙吴廉、状告吴廉。
但到第二集,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往下演,第一回下阕竟变成“徐娘子初入国公府”,视角来到孟宛身上。
她隐姓埋名蛰伏数年,已经不是当初的孟宛,而是以徐员外家娘子的身份,顺利站到了国公夫人面前。所谓擒贼先擒王,国公夫人正是吴廉背后真正的靠山。
孟宛借着一幅假画,成功获取对方的信任,由此把路铺开,再邀当年帮如兰递状纸,如今刚出狱的捕快刘薪入局……
好戏,才刚刚开始。
有一幕是孟宛深夜来到无人的别院,自己扎了个纸灯笼高高挂起,上面写着“七年隐深闺,不敢渡忘川”。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跨度,正是串联起整个故事的那条线,同时还是整部剧每“回”的分割线。
两集为一回,一回分上下阕,追剧的时候就很感叹剧组这番巧思。
一方面,词的结构被用到剧集中,标题也被设计成诸如“蔺家女写状诉恩师”“刘瘸子乔装戏贵妇”这样对仗工整的词句,古风韵味浓郁且直指主题。
另一方面,视角在七年前和七年后切换,交叉呈现往事和当下,事件真相抽丝剥茧、故事悬念得以持续;我们的心绪也随之起伏变化,七年前带来的是少女蒙冤的虐心,七年后则是大仇将要得报的爽快。
在“虐”“爽”交织的双时空叙事里,如兰究竟遭遇了什么?孟宛到底如何复仇?都会一一揭晓。
2.
毫无疑问,孟宛和如兰两个女性角色,承担起了全剧戏眼的责任。
一开始看到如兰爱慕吴廉,还以为又来一个傻白甜恋爱脑。其实不然,她敢亲手戳破自己的爱情幻想,找上吴廉对峙;分得清是非黑白,果断和吴廉割席。
勇敢刚烈到要去报官。听到这话的孟宛,脱口而出的是“你可不能犯傻”。
如兰一心要让歹人付出代价,想尽办法找捕快递状纸、击鼓鸣冤,可惜还是败给现实。
孟宛何尝不痛恨吴廉,但出身贫寒的她,深信“如今这世道,女子一旦名声毁了,这辈子就毁了”,为自保只能忍气吞声,于是沉静少言、心思缜密是她,胆小怯懦也是她。
一朝好友为讨“公道”离世,这份公道是她孟宛,以及每个被吴廉伤害过的女子所期盼的。她下定决心,精心谋划、步步为营,变成七年后的徐娘子,变成替如兰讨回公道的人。即便这个公道,也要付出她的一生。
而在孟宛为复仇计划壮大队伍的同时,生动、饱满的“九义人”群像正逐渐形成:
替如兰递状纸的捕快刘薪,不能断言他是纯粹的好人或坏人。
调查丁茹案时,收了吴廉的钱就乖乖闭嘴,如兰求他办事也暗示要给好处。吃完原告吃被告的角色,人品不高尚,但够圆滑。
没成想,帮如兰递那一纸诉状,竟害得他左腿残疾、坐牢七年。出狱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吴廉算账,寡不敌众幸得孟宛相救。
但刘薪加入孟宛的计划并非为报答,他看着手里那支揣了七年的珠钗,决定要报断腿之仇,更是要坚持正义替如兰报仇。
这里想夸一下李佳航。他在剧里打扮得邋里邋遢,总是吊儿郎当地,但转过身眼神清亮,就知道他是活得通透,选择站在孟宛这边倒有几分侠气。
柳三娘则是敢作敢当、正直仗义的烈性女子。
她在烟雨绣楼学习时,也曾差点遭吴廉的咸猪手,拾起烛台就往对方脑袋上一砸,逃过一劫。与绣楼里的单纯妹妹们不一样,从小在瓦子勾栏长大的柳三娘见惯了这些腌臜事,没上吴廉的当。
七年前见到如兰,得知是这个小丫头状告吴廉,她安慰道“此事错不在你”,并主动提出帮忙出堂作证。
但,众人怎么肯信一个风尘女子的话。柳三娘认清世态炎凉,离开淮城,直到七年后,孟宛找到她……
剧中每两集解锁一个新人物,后续还有皇城司都头沈牧、华狮镖局的冯大、黄记绣庄掌柜黄娇娇等人悉数登场——
侠妇将盗尼商妓匪,共谋此局。
难得的是,“九义人”有血有肉、立体鲜活,“万恶之源”吴廉的形象也并非脸谱化。
靠着过人的烟雨绣技术被国公夫人器重,这是吴廉的厉害之处,但他表面上是温文尔雅的绣楼主人,背地里与权贵勾结,欺负绣楼的女子,用现在的话来讲是不折不扣的pua大师。
两个细节,足以把吴廉的“无廉”刻画得淋漓尽致:
一是初入绣楼的女子,睡的是白色丝绸,而被他破了身子的,第二天床上就会被换成麻布。在他眼里,再珍贵的女子,一夜过后不过如麻布般低贱;
二是徐娘子与吴廉相遇,擦肩而过的瞬间,吴廉竟识不得故人。孟宛以为的惊恐、慌张通通没有出现,是啊,七年过去,又有了多少新的受害人,孟宛自嘲“白白做了许多准备。”
吴廉高傲、自负到如此地步,令人不寒而栗。也正因如此,让人更想看到他狠狠跌落谷底的那天。
3.
谈及《九义人》,把它形容成“小而美”十分贴切。
25集囊括七年时空,美则是我们有目共睹。前面提到的剧集结构新颖、人物群像丰满是为两处“美”,还有镜头语言、动画设计、服化道之“美”。
像是片头,锁住绣楼大门的,是一根银针;孟宛在前方点灯,其余其人站在她身后,代表如兰的珠钗落入水中,“九义人”以这样的方式跨越时空聚齐。
又像是剧中用到的绣品道具,都是专门请苏绣专家做的定制款。
全片最“美”的,当属剧集所传递的核心理念:义。它是情义,是道义,也是正义,是七年为引、九人为盟,以求一灯之明。
剧中的一切是戏,更是现实的投影,正如编剧给《九义人》下的定义——古装现实主义。
现实生活中,吴廉那样的人,难道没有吗?
被侵犯后自我批评、自我洗脑,独自在泥潭里挣扎的女生,难道还少吗?
故事虽发生在古代,但涉及的诸多问题在当下仍然具有很高的讨论价值。
全剧24集,在拍摄过程中又做了第25集的剧本,内容是在没有吴廉的平行时空,九义人的全新故事。
有美好愿景,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改变现实很难。一部电视剧自然也不可能给出答案或解法,面对抛出的问题,九义人的态度是,众人拾柴,以平凡之力,守护心中之义。
《九义人》原著里有句话,“一灯之明,若得转燃,再得百千万亿无量无数光明”。如果剧中人手中的火把,能够穿透屏幕,哪怕只是照亮现实世界的一个角落,在你心里点亮一丝微光,便是这部剧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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