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农历八月的时候,日寇大肆进犯信阳的长台关乡。日寇在长台关那是烧杀抢掠,啥坏事都干,老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深深尝到了国破家亡的滋味。长台关沦陷的那天起,日寇的恶行就把老百姓给惹毛了,老百姓愤怒地起身反抗,要去打鬼子。在老人余连炎的记忆里,始终记着这么一件往事:
那年八月十七日的下午,15岁的余连炎跟村里的几个小伙伴在长台北湾放牛呢。余连炎把牛赶到一座小土坡的时候,一抬头,就瞧见从北面沈营那边跑过来六七匹又高又大的战马。马背上的人都戴着铁盔帽,背着枪,其中有个人的枪头上还挑着一面白底红心的“膏药”旗。这些人在沈营河沿上晃悠了一阵子,然后就掉转马头,飞奔着跑远了。
余连炎在远处瞅着这些人呢,冷不丁感觉身后被人拽了一下。他扭头一瞧,是一起放牛的刘明喜。刘明喜跟余连炎讲,这些人指定是小日本的前哨探子,瞅这架势,鬼子怕是要打过来了。还有个放牛娃胡二孩赶忙说,这时候赶紧跑回村子报信去,要是晚了,恐怕就来不及喽。
余连炎和小伙伴们赶着牛一溜烟儿跑回村,将这事儿告诉了大人们。当天夜里,村民们挨家挨户收拾包袱、带上刀枪家伙,打算把老人、妇女和孩子转移走,年轻力壮的就留下来想法子拖住鬼子。
当天半夜,长台淮河东岸蒋寨、易湾那块儿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响儿。咋回事呢?原来是国军第六十八军有个连驻扎在易湾,这个连得到情报后,半道上截住了半夜来偷袭村子的小鬼子,及时把鬼子给拦住了呢。
长台关的村民们手里握着粗陋的武器,听着远处枪炮声激烈地响着,人人都在心底悄悄给国军士兵加油。这场战斗打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天亮枪声才停歇。天空中乌云密布,天阴沉沉的,就像快要塌下来一般。
天慢慢亮透了之后,出去打听消息的村民在道上碰见了两个撤下来的兵。这俩人都受了重伤,互相搀着往长台关这边走呢,村民赶忙把这俩伤兵救回村里。两个伤兵跟村民说,全连120号人就剩他俩还活着,连长和兄弟们都没了。
有两个伤兵,伤得特别重,村民们想救却没救成。这俩伤兵快不行的时候,叫村民们赶快跑,说日军的大部队马上就要打到长台关了,再晚可就来不及了。村民们看着这两个伤兵咽了气,都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心里那股火“噌噌”地往上冒。
还真就像预料的那样,差不多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日本军队一个联队就大张旗鼓地闯进长台了。小日本那是一路顺畅,就跟到了没人的地儿似的。那些鬼子呢,先点着火烧了几间老百姓的房子,然后见着人就杀,瞅见牛也杀。鬼子走过的地方,那是啥都不剩啊,就这么来显摆他们的厉害。长台关的村民们虽然撤得还算及时,可还是有一些人家被鬼子给害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鬼子大队人开始从长台关出发,朝着西北的陈店方向走了,鬼子都没休息呢,他们打算把陈店当成据点,然后向周边进行一些清扫活动。鬼子的队伍拉得老长了,最前面有一小队骑兵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的都是步兵。
步兵队伍里,混着好多从村民家抢来的驴呀骡呀这些牲畜呢,它们驮着日军的弹药装备。日军有个联队长,留着长长的胡子,骑一匹大马,手拿一把东洋刀,脚蹬带刺马针的长筒黑皮靴,耀武扬威地指挥日本兵往前走,后面还跟着几门钢炮。
日军的整个联队拖拖拉拉地走了老半天,那会儿余连炎和村民们就在不远处猫着,这情形都被他们瞧得真真儿的。藏在田野里、水沟中的老百姓见鬼子这般张狂,心里的恨意又添了几分,人人都窝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去。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日军大部队都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这时候,从后面又冒出来一个掉队的鬼子。瞅见这鬼子走得大汗淋漓的,一支带着枪盖的步枪斜挎在背上,钢盔就挑在枪头上,脑袋上戴着便帽呢,帽檐下那几片帽扇还随着风晃悠着。
有个鬼子兵,穿一身黄绿色的军装,那军装上的领扣都解开了。他腰带上的皮弹盒松松垮垮的,走路的时候就跟着步子的节奏,乒乓乒乓地响。他脚下蹬着一双沉重的猪皮浅靴,走得人都没什么劲儿了。这鬼子兵垂头丧气的,牵着一头小黑驴,驴背上驮着两颗炮弹,不紧不慢地朝前晃悠着。
这时候呢,在铁路两边、余老庄附近的一块种着萝卜的庄稼地里看萝卜的年轻农民朱荣贵瞅见了这个鬼子。朱荣贵和余连炎是邻居,他靠做鞭炮过活,老是挑着鞭炮出去卖。他长得高高大大、虎背熊腰的,还因为经常挑担子,浑身可有劲儿了。
朱荣贵这小伙子爱憎分明,爱国情怀可强烈了。那时候他种了块萝卜地,到了收成的时候了。他怕萝卜被人偷,就在萝卜地搭了个窝棚,还把一把短柄长刃的西瓜刀磨得尖尖的,藏在窝棚里,每晚都来守萝卜呢。
有个鬼子慢悠悠地走过来,眼瞅着快到萝卜地的时候,朱荣贵机灵地判断出,这是个落单掉队的鬼子兵,他身后已经没部队了。朱荣贵就盯着这个日本兵,仔仔细细地把他打量了一番。
鬼子兵走到萝卜地边儿,离窝棚就几步远的时候,朱荣贵毫不犹豫,一下子跳起来,抽出西瓜刀,像猛虎下山似的,飞快地蹿到鬼子兵背后。他举起西瓜刀,朝着鬼子的后脑勺,使劲儿砍了一刀。
鬼子兵立马“哎呀”一叫,跟着就往前栽倒,刀起之时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可这一刀没把鬼子砍死,鬼子从地上爬起来做着垂死挣扎,发了疯似的扑向朱荣贵,两人扭打起来。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青年农民余道河正好路过,他飞奔上前,帮着把日寇给按倒在地上。朱荣贵赶忙举刀朝着鬼子的脖子砍了好几下,这个鬼子就被砍死了。长台关沦陷那天,这个鬼子就这么丢了性命,这就是他活该的下场。
朱荣贵和余道河杀敌的事儿一下子就在全乡传开了,全乡的人都特别振奋,一个劲儿地夸他俩干得漂亮。把那个鬼子弄死之后,村民们就想法子把鬼子的尸体给烧了,然后扔得远远的,所有的痕迹都给弄没了。这个鬼子就这么没了影,后来日军派人来找,可还是没找着这个鬼子。
朱荣贵把日本兵给怒杀了,这事儿在当地成了美谈。当时那鬼子被打死之后,余连炎和村里的人都跑去瞧了,看到了那个鬼子兵最后的结局。几十年过去了,余连炎一直忘不了当年朱荣贵奋勇杀敌的那场景,那天可真让人觉着解气又振奋。
抗战那时候,单个儿或者掉了队的鬼子兵会有啥下场呢?余连炎亲眼见过的一件旧事就能说明白。一旦鬼子被老百姓给围起来,那他们就没地儿跑啦,只能是死路一条,这就是他们活该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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