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去附近小馆吃螺蛳粉,下单落座开吃时,突然收银小姐姐送来一个黑色小碟子,上面放着两个丸子,给我搞蒙了,正欲问时,那小姐姐说:那个老太太给你们的,让你们尝尝,她自己炸的。
一番致谢后,我夹起一个咬了一口,亮色是胡萝卜,带点青白色的是青萝卜,老家的味道,在河南豫东老家叫“辣萝卜丸子”!
看那老太太似我奶奶的年纪,声音洪亮、身体硬朗,她的善意,我很感激。她闺女接她来郑州,闺女想吃老家的丸子,她便炸了一锅,这是每个人心底最期待、最熟悉、最美味的妈妈的味道、家的味道。
1.炸丸子
入冬后,身边总有人有意无意说起:快过年了。翻开日历一看,还真是,下个月,也就是1月28日便是除夕了。
过年是村里最热闹的时候,在外打工的人都回了家,一年舍不得吃的鸡鸭鱼肉,到过年也放开肚子吃开了。
对于农家人来说,过年需要准备很多东西,蒸馒头、蒸包子、卖肉剁饺子馅儿,还有就是油炸,油炸酥肉、鸡块、鱼块、排骨,油炸糖糕、丸子,我们家年年不落的就是炸丸子——辣萝卜丸子。
寒冬腊月,农家人从集会上整捆地往家里买大葱,一时吃不完,便在菜园子一角,挖个坑,把葱根儿埋进去,就可过冬了。
赶集时还买整袋的辣萝卜(青萝卜),辣萝卜吃法儿很多,将干辣椒、八角、大葱在油锅里爆香,炒软辣萝卜,放粉条,这就是萝卜炖粉条。
萝卜,切成超细丝,拌上油盐酱醋,是配玉米糊涂一碟美味的小菜。
辣萝卜,在我们豫东老家,更多还是拿来炸丸子用,辣萝卜、胡萝卜用刨丝器刮成丝,切大葱末、姜末,放盐、十三香、面粉等,拌成稠糊状,成了炸丸子的原材料。
前些年,家里还常用地锅,母亲烧锅,父亲站在锅边炸丸子,左手抓一团面糊,使劲用手挤一下,面糊从大拇指和食指的圆孔中出来,右手接住,丢进锅里,油锅里冒着烘热的热气,丸子在锅里翻腾,一会从白到淡黄,再到金黄。
我们在院子里玩,其实呢,一直被厨房里的香味搅得心神不宁,待丸子控油、略凉后,迫不及待拈一个,放嘴巴里,嗯~辣萝卜一点都不辣,竟然有微微的甜味儿,细品,是十三香特别的香料气味,很耐品。
油炸丸子,是过年前的仪式,父母在厨房忙活,我们就在旁边吃呀吃呀,这是以后再不会有的画面。
2.丸子汤
新鲜的丸子,怎么好吃呢?
碗里放点调味料,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冬天的老蒜,辛辣异常、蒜香浓郁,大蒜捣碎,调成蒜汁,煮一锅开水,水开下丸子,少煮片刻,捞出,盛碗,浇热汤,挖一勺蒜汁,淋香油白醋,撒上菜园子现摘的香菜叶,即成家庭版丸子汤!
远在他乡,虽然家里啥锅碗瓢盆都有,就是做不出来老家的味道,因而常常馋这个味道,老蒜的辛辣,丸子的焦香,还有米醋的清冽,香菜的清香,令人垂涎欲滴,回味无穷。
3.熬白菜细粉丸子
冬天时候,最爱吃有汤有菜的大锅菜,当然家庭版不复杂,但是我却做不出来这味道。
起锅,煎豆腐,到两面金黄,盛出,爆香大葱等,炒白菜,加水、豆腐、细粉、加人造肉,调味后,盖盖子,一锅炖煮,即将出锅时,放辣萝卜丸子。
这么多年,每次回到老家,母亲问中午吃啥饭,我都回答:熬白菜!
馋得就是这一口,任你在城市,怎么尝试、怎么实验、怎么改进,也都想不明白,这么简单,都是用白菜豆腐粉条、人造肉,流程也一摸一样,我咋就做不出来老家的味道呢?匪夷所思!
4.丸子咸汤
在农村生活多年,几乎没有下过馆子,所以一日三餐,都在家里吃。
蔬菜呢,一般不买非应季的菜,贵,家里不舍得买,所以都是买应季的菜,集会上有啥,咱吃啥,翻来覆去,也就那些菜,冬天萝卜白菜和菠菜,夏天番茄黄瓜豆橛子。
农家人的中午饭是大头儿,一般吃的“与众不同”些,不过也不外乎面条、咸汤和饺子。
冬天天冷,就适宜吃些咸香重口、汤汤水水的。
于是,起锅,爆炒大葱八角等,炒沙番茄,加水,炝锅走起,水开,下豆腐、细粉,加盐等调味,待食物煮熟,和面糊,汤开,下菠菜和辣萝卜丸子,出锅,淋香醋和香油,独居农家风味的丸子咸汤成了。
谷堆在庭院里,每个人一碗咸汤,一个馒头,这是农家人最朴实的一餐。
最近常感吃啥都寡淡,大概是想老家的饭菜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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